馮詩雯收回目光,望向顧臣君:“我怎麼說也是你...”
眼見顧臣君神色不悅,她吞下去了後半句:“就永遠不打算邀請我進去坐坐?”
“有這個必要嗎?”顧臣君眼中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馮詩雯,把我們牽在一個戰壕的一向都是...”
“當然。”好像是什麼避忌,馮詩雯同樣打斷了顧臣君。
她輕笑了一下,確實,他倆的關係,屬於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也不用說話。
但顧臣君愛葉純的事兒,有點耽誤事兒,所以她不能不管。
馮詩雯掃了一眼顧臣君茶幾上的娃娃和煙蒂,她不願意他的搭檔一看見舊愛就好像被奪舍一般斷了線,也不知道顧臣君就這樣在黑暗裡坐了多久,她將目光移回到顧臣君身上,他的睡袍上血痕都乾涸了。
可顧臣君從來不打算尊重她的意見,對於葉純,他更不會聽她多說一句,馮詩文歎了口氣,轉而說了她找他的目的:“那倆人,送走了。短時間之內不會再回港城了。”
“唔。”顧臣君含糊的應著。
傑克去新巷剪彩,牌匾恰好掉下來,又剛好被顧臣君所救,當然是算計來的。
有人負責邀請傑克,有人擰斷吊著牌匾的繩索,當然,這些人和顧臣君“互相不認識。”
馮詩雯見他心不在焉,又問:“如今你對傑克有救命之恩,九灣的地應該穩拿了,下一步,該怎麼走?”
“我有數。”顧臣君有些不耐煩。
馮詩雯蹙了蹙眉,她琢磨不透顧臣君。
要說二人自幼在陽城相識,在冰城有六年同窗的情誼,現在又聯手做事,本應該很熟悉,可馮詩雯對天發誓她是一點兒也不了解顧臣君。
除了明白他愛葉純,愛得掏心挖肺。
這對他們的計劃來說並非好事,馮詩文很怕顧臣君過不了情關,心慈手軟,提點了他一句:“君哥,冰城的事兒,你沒忘吧?”
怎麼能忘,顧臣君最好的青春,在冰城監獄的鐵窗裡,度日如年,葉純卻另覓高枝,改嫁他人。
四年的時間,比一生還要遙遠漫長。
顧臣君的眸底泛出陰翳。過往的一切宛如一把尖利的冰錐,紮的他一顆心千瘡百孔,他麵帶疲憊的擺了擺手,打算終止今日的談話。
馮詩文卻還要加碼:“君哥,我們來港城的目的,你心中有數吧?”
“夠了!”顧臣君冷聲打斷:“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好。”馮詩雯雙手環在胸前,散漫的靠著牆,滿意的勾了勾唇。
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厚重的遮光窗簾再一次被拉起,將光線全部隔絕,顧臣君脫力似的窩進了沙發裡,望著葉純送的“洋娃娃”點燃了一根雪茄。
世界昏暗一片,燒紅的煙絲像斷頭後的血疤,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將夜色燙出了殷紅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