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高三暑假,葉純靠著顧臣君“使詐”從記憶大師那裡得來了旅行券,打算開啟一段與心上人的浪漫異國之旅。
可惜,天不遂人願。
這次旅行本著“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唯物主義精神,與葉純的期盼一浪接一浪的背道而馳。
事情還得從警察封了那場“記憶講座”開始說起,這次萬人空巷的“講座”潦草收尾後,“高考狀元”顧臣君卻一戰成名,他的英俊、聰明、果敢甚至狡猾,都被鍍上了金光,成為了家長們茶餘飯後教育孩子的談資。
於是,光暈裡的英雄人物,贏得了兩張去南洋小島旅行券的消息不脛而走。
那個旅行團推出來的旅遊套餐,一下子炙手可熱起來,成為了同學們爭先恐後購買的大熱產品。
顧臣君就讀的私立高中,學生家庭條件都很不錯,因此,與顧臣君同班的大部分家長卷起了“狀元”同款旅行,仿佛搶到了同團旅行券,孩子未來的成績,就能如顧臣君一般一騎絕塵。
“葉純,旅行不是你和顧臣君,我也去。”馮詩雯第一個在班級群裡曬出旅行券並@葉純。
此後,僅僅過了一個下午,南洋小島的二人浪漫之旅,變成了同學們的集體出遊。
葉純看著同學群裡飛快刷過的消息,心裡發澀,那些洋溢的青春熱情並沒有感染到她。
她神色懨懨的關閉了電腦,她與顧臣君的關係,在同學們眼裡是表兄妹,如果大部分同學都在場,日日夜夜期盼的,追求顧臣君的計劃就要因此泡湯。
再加上馮詩雯煽風點火的那句話,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老舊的立式風扇發出“吱吱呀呀”的旋轉聲,葉純煩悶的打開冰箱門,倒了一杯冰檸檬水,冰涼的、酸澀的口感漫過喉嚨,浸泡著心臟,給眼角眉梢都暈出了一層酸楚的紅。
“叮叮叮”,電話響了,好友沈青的聲音傳了過來:“葉純,乾嘛呢?”
“看電視。”葉純隨便扯了個謊話,憋在心裡,卻伺機竄上了鼻尖,讓她帶著哭腔。
“你在哭?”沈青小聲探詢。
“嗯。電視劇好虐。”葉純眼眶發酸。
“什麼電視劇啊?都把你虐哭了。”
葉純掃了一眼電視機,這個可憐的背鍋俠,從來未被打開過,她一時也編不說來,於是轉圜道:“青青,你給我打電話不會是來問電視劇的吧?”
“哈哈,對!”沈青激動的傻笑了兩聲:“南洋小島的旅行券最後一張被我搶到了!葉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旅行啦!”
“真噠?!”好消息使葉純眼裡的黯淡減弱了一些。
“我們一會兒去商品街購物吧,買旅行需要的東西。”沈青很興奮。
葉純看了一圈空空的屋子,說了聲“好。”
顧臣君晚上才能回來,他利用這個假期去駕校學車了,葉純皮膚敏感很怕曬,就沒和顧臣君一起報名。
夏天午後的太陽如金屬一般刺眼,葉純和沈青打了遮陽傘,還是被熱的滿臉通紅,進到了有空調的小商品大世界裡,才覺得續上了命。
沈青一邊收傘一邊碎碎念:“發明空調的可真是個大善人,我的命是這位善人撿回來的。”
葉純不置可否,淺笑著收著遮陽傘,她的陽傘是粉藍的,上麵畫著一個紮雙馬尾的少女,穿著碎花裙子,眼睛彎彎,笑得明媚,傘上少女的笑容剛被收斂起來,馮詩雯的那張帶著傲慢的狐狸臉就撞出了出來。
“怎麼哪哪都是她?”葉純私心想著,忍不住翻白眼。
馮詩雯並不友好,她揚著尖尖的下巴,晃著手中的戰利品,一臉傲嬌:“葉純,我買東西比你快。”
“這有什麼?又不是賽跑。”沈青替葉純回話。
“我的東西也好。”馮詩雯晃了晃手中的名牌陽傘,斜睨了二人一眼,揚長而去。
“好就好唄,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頂討厭馮詩雯這傲慢樣子。”沈青撇嘴道:“她家裡有點錢可把她牛的。”
想起自己現下無依無靠,身無分文,無家可歸,葉純有點自卑的垂了垂眸,聲音裡都帶著苦澀:“她家是做什麼的?”
“父母是做生意的,是陽城的大老板,她小學在陽城,初中才轉過來。”
顧臣君也是陽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