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純好像總能更理智,更冷靜。
“所以九灣項目啟動當天的慈善酒會,金盛會來吧?”她問。
“明天答複。”他今天本來是約好金老大見麵的,但卻先來見了葉純。
“好,我等你消息。”她聲音冷淡,似乎一刻想要停留的心思都沒有,說完了工作內容後飛快的收拾好了材料:“感謝金氏企業今天的招待。”
她點頭致意,就像個僅僅有工作關係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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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乘的時候,雨還是沒停,本以為是場稍縱即逝的太陽雨,現在卻大有“水漫金山”的勢頭。
葉純望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出神。
忘了從何時起,她開始按照計劃,活在華家少奶奶這張麵具底下,時間越久,麵具越牢,最後甚至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是美是醜,是善是惡。
太陽穴裡有根筋,開始不受控製的跳動。
越跳越快,葉純,覺得頭痛。
她輕輕闔上了眼,可卻不得休息。
心中的疑問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盤旋。
昨天晚上樓道裡的熱情似火的顧臣君與今日冷漠疏離的顧臣君,讓葉純心亂如麻。
馮詩雯口中他們的訂婚又是怎麼回事?
她或許應該與馮詩雯見一麵,讓她慎重考慮和顧臣君的婚姻。
但是。
顧臣君的態度,又讓她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在喝醉了酒,發了一場春夢。
雨,依舊下著,街上很冷清,葉純的一顆心亂上加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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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哥,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阿熊透過後視鏡,看見顧臣君麵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必。”顧臣君半眯著眼睛,麵如寒霜。
阿熊心想:這華太太是有什麼吸人精氣的魔力嗎?君哥每次見過華太太以後,人都會變得很怪。
“停在路邊吧,我走回去。”車快到達顧臣君家地庫的時候,他漫不經心的開口。
“可是...”阿熊偷偷瞄了瞄顧臣君,小聲說:“在下雨。”
顧臣君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徑直打開車門下了車,他狀態不好,需要買些昨天吃的那種粉色藥片以備不時之需,這事並不想讓阿熊知道,所以決定走路。
密密麻麻的雨,打在顧臣君臉上,順著臉頰滑落,好像晶瑩的淚花,澆在顧臣君的黑色大衣上,凝成一個小小的水珠,又在不知不覺間,鑽進衣服,讓人覺得濕,覺得冷,覺得分外難受。
世界濕漉漉的,潮乎乎的。
顧臣君洗過澡,心煩意亂的從家中的浴室裡出來。
厚重的遮光窗簾,將他與世界隔絕,可有些事情,不是看不見,就不知道,“淅淅瀝瀝”的雨聲,依舊無孔不入。
手臂上的血痕,已經結成褐色的痂。
他渾不在意地打開冰箱,倒了冰檸檬水裡加冰,又一飲而儘。
躁動的心緒隨著身體的驟然變涼,冷靜了不少。
可當目光掃到床頭的南國娃娃和大唐舞姬後,又開始漸漸凝結。
葉純今天的態度,讓顧臣君幾乎發病。
直覺告訴他,他好像做錯了什麼。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
他聰明的腦袋,對葉純偏偏不管用。
煩亂之中,顧臣君尋到了生機,目光在望到桌上的卡片時亮了起來,顧臣君打開了電腦,登錄了青雲寺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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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純到達公司的時候,雨小了些,卻依舊下著,天空半晴半陰,日光透過濃重的陰雲射出來,有種奇妙的荒誕感。
鄭司機殷勤的為葉純撐著傘,將她送至專屬的VIP電梯旁,才退了下去。
短短幾百米距離,每個見到葉純的人,都恭敬的點頭示意,尊稱一聲“葉總。”
如果不是恰好在電梯裡,遇見華成功的話,葉純會覺得不錯。
華成功並不買葉純的賬,不愉快都寫在了臉上,一聲“大嫂”稱呼的不情不願。
葉純睨了他一眼,態度禮貌,聲音冰冷:“華助理在公司,還是和其他員工一樣,稱呼我葉總。”
“切”華成功輕道:“拿著雞毛當令箭。”
“也總好過什麼都沒有。”葉純趾高氣揚的望了華成功一眼,電梯剛好到達19樓,她揚長而去。
可心裡卻沒有麵上表現得那樣風輕雲淡,葉純心內很清楚,自己先是華成功的大嫂,才能成為的葉總,而這家公司終究還是華氏集團的。
這令她覺得厭煩。
她又去幻想假如父親沒有早早過世的話,自己將在哪裡,又在做什麼,大概會做個雕塑藝術家,在陽光下對著自己的作品露出燦爛的笑容。
實際上,葉純並不喜歡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活,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真正喜歡如此過日子。
手中的筆輕輕叩擊著桌案,目光瞥到了智一大師送的護身符,便突然想起前幾日,青雲寺發來消息,說自己的創作的陶俑被一位善眾用高價拍下。
想到這事兒,葉純覺得愉快。
這是她第一次沒用華家少奶奶這個身份加持的作品,自然也沒有想要巴結她的人討好的去拍。
那麼…
是真的喜歡這個作品的人拍下的吧!
想到作品被認可,葉純唇角向上,懷揣期待登錄了寺廟的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