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蘇玫房間。
一位中年婦女坐在床沿,眼珠子咕嚕嚕四處審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蘇玫從臥室出來,手中拿著一個信封。
蘇玫不耐煩地交給她,道:“不是都跟你說了,沒事彆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嗎?”
“找你怎麼了,我是你媽,你是我娃,看你天經地義,我看哪個瓜娃敢念!”
蘇母接過紅包,毫不客氣地當著蘇玫的麵打開,蘸著口水麻利數起來。
隻見她一邊數一邊碎叨叨的念,“這都半個月了,我今天要是不主動找你,明天我就得餓死。”
“上個星期我不是給你轉了一萬嗎?那筆錢呢?”
“才給一萬塊錢你好意思問嗎,上了趟牌桌就沒了。”蘇母將紅包揣進口袋,臉上沒有一絲見到自家女兒高興的模樣:“以後每周給我打一萬。我老胳膊老腿的,萬一再路上摔了磕了,你哥又得叨叨。”
“你既然住在我哥那兒,他沒給你錢花嗎?”蘇玫開口問。
“你還好意思提你哥,要不是你這麼沒用,你哥能到現在都沒娶到媳婦?”蘇母一個白眼瞪過去,眼睛裡透著嫌棄:“我可告訴你,趕緊賺錢,我跟你哥說好了,明年給他買套房。”
“怎麼還要買?你們現在住的那套房就是我買的,一套還不夠嗎?”
話音剛落,蘇母一個巴掌甩過來,直接將蘇玫打倒在地。
“賤東西,我養你這麼大,給你哥買套房子怎麼了?當了大明星就開始瞧不起家裡人了?我告訴你,當初要不是你爹執意要把你從雪地裡抱回來,我早就把你扔掉了,哪還有你今天逍遙日子過!你哥是咱們家的命根子,以後傳宗接代都要靠他,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是敢拿這種事去騷擾你哥,看我怎麼收拾你。”
蘇玫顫抖著爬起來,抹去嘴角上被巴掌留下的血漬,冷冷輕笑:“我去告訴他又怎麼樣,有本事你把我打死,沒了我,誰給你們生活費,早晚餓死。”
蘇母氣不打一處來,再次上手,但是這一次,蘇玫一把抓住蘇母的手腕,力道之大,讓蘇母連連叫疼。
“彆以為你養大我,就可以為所欲為,要是真把我惹毛了,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彆想好過!我死了,彆說房子,一分錢你們都拿不著。”
蘇玫眼中的殺氣從內而外滲出來。
四周空氣逐漸凝結,仿佛再多說一句就能伺機而起,將人萬箭穿心。
蘇母從未見過蘇玫這副模樣,下意識收起剛才凶神惡煞的嘴臉,向後退了退。
“哼,以後彆再來找我,否則,休想從我手中拿走一分錢。”蘇玫用力甩開蘇母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回臥室。
“要不是手頭沒錢,我才懶得來找晦氣。賤蹄子,這次算你走運,記得按時把錢打過來!”
蘇母臨走前,掃到桌子上放著好幾袋水果。
“小賤蹄子,從來不給我們買水果,自己一個人吃獨食!白養這麼多年,當初就該餓死你。”
蘇母嘴裡振振有詞,手裡不忘將桌子上的水果全部提走。
“咚!”
直到聽到關門聲,蘇玫才從臥室裡走出來。
她望著原本放著水果和食物的桌子上空蕩蕩的,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都說媽媽是女兒的小棉襖,可那個女人從小到大對自己冷眼相待,吃不飽穿不暖,高中畢業,故意考了最遠的學校,隻為遠離那個冰冷又沒有人情味的家,這幾年生活剛有了起色,他們又出現了,非但沒有一句問候,卻隻想著從她這裡要錢,一次,兩次,這三年的積蓄幾乎全都被拿走了。要說養育之恩,在他們當初合夥騙自己買下房子那一刻起就還完了。
若再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她這輩子,算是毀了。
蘇玫怎麼都過不去這個坎,甚至越想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