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帆拎著一個大蛋糕,打開了家裡的門。
她實在不確定船歌會喜歡哪種口味的蛋糕,於是乾脆每種口味都買了一塊,湊了個八拚。
“船歌?來吃蛋糕。”
她這麼喊著。
屋子裡卻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見著,也沒聽見回應。
奇了怪了。
“船歌?”沈雲帆又提高音量喊了一聲。可是屋子裡依然沒聽見半點聲響。
是自己跑出去玩了嗎……
沈雲帆疑惑地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敲了敲船歌的房門,輕輕推開了門。
看著眼前的景象,沈雲帆愣在了原地。
房間裡,床鋪被打理得整整齊齊,床單被單都已經拆了下來,平平整整地疊放在了一起。屋裡看不到任何雜物,衣物,就好像沒有人住在這裡一樣。
好像,突然就回到了船歌搬進來之前的樣子。
沈雲帆的眼睛快速地眨動了幾下,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走進房間,拉開了衣櫃。
果然,櫃子裡也是空空如也。
沈雲帆有些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衣櫃,心裡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卻不敢去確認。
她回過頭。江船歌昨晚還躺著這張床上,邊做夢邊喊著雲帆姐姐……而今天,他就帶著所有的家當跑了?
沈雲帆無語。男人都這麼善變的嗎?
這麼想著,她突然看到床頭櫃上還放著一疊意義不明的鈔票。
她在床沿坐下,拿起那疊鈔票數了數,一共是1800元。
這是幾個意思?分手費?人跑了於是拿1800塊打發自己?
沈雲帆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1800塊。都不夠給他媽發一個月的工資的。
沈雲帆突然感覺自己還是對江船歌太好了。
當初他嫁過來的時候,就該跟他明著算筆帳。告訴他,媽媽的工資多少錢,姐姐的工資多少錢,所以他得一輩子給她沈雲帆做牛做馬,然後理所當然地逼著他在家洗衣做飯生孩子。
無語。
沈雲帆一伸腿,不小心踢到了床邊的垃圾桶。那桶裡好像還裝著兩本書,也隨著晃晃悠悠地發出聲響。
她遲疑了一會,還是把那兩本書從垃圾桶裡拿了出來。
《霸道總裁愛上我》……可以。
《腹黑妻主強製愛》……行,您可真行。
沈雲帆隨便翻了兩頁,無語得簡直都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吐槽。
合著這家夥的戀愛腦,是自己給自己養出來的啊?書裡這些霸道總裁是腦袋被門夾了嗎,天底下這麼多男人不要,非得天天圍著一個又傻又作的小男生轉?況且,哪裡的霸道總裁這麼清閒,她沈雲帆也想去乾這種錢多事少的活。
天天看些這種書,難怪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扔了也好。
這麼想著,沈雲帆突然又被垃圾桶裡一個晶瑩剔透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那是什麼?好像是一張照片?
沈雲帆從垃圾桶裡撿出了一個鑰匙扣,上邊掛著一張小小的水晶照片,是江船歌的自拍照。
照片上的江船歌,看起來年紀還很小,大概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了。這個小傻子麵朝著太陽自拍,曬得眼睛都睜不開,隻能眯成兩條縫。但是他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正抿著嘴唇笑著。
那時候他多大年紀呢?看起來還在上中學的樣子。正是最好的青春年華。
沈雲帆被照片上船歌那純真中帶著一絲靦腆的笑容感染,不自覺也微笑起來。
誒,等等。他身後這個人……是我嗎?
沈雲帆有些意外地在照片中看到了自己。
等等等等,這不是幾年前的照片嗎?可是她完全想不起來,在那個時候,自己怎麼會和江船歌有過交集……
照片裡的她正倚著欄杆,站在觀景台上,長發在風裡飛揚。那個時候的她也很年輕,活潑愛笑,充滿乾勁。
沈雲帆依稀能分辨出,那應該是她剛參加工作沒有太久的時候。也許也才進華錦工作了兩三年的時間。
沈雲帆的拇指輕輕撫過照片中的自己。那個時候的她也同樣單純得有些傻氣,真心地相信天道酬勤,相信隻要努力工作,自然會收獲累累碩果。相信隻要真誠待人,彆人也會真心實意地對待你。
然而短短幾年過去,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心胸坦蕩,有話直說的自己了。
為了自己的設計作品能夠被更多的人看到,為了自己的雲裳公司能夠不斷壯大,不得不說,她也舍棄了很多,變成了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樣子。
有點懷念那個時候的自己啊……
上一次這麼毫無顧慮地大笑著,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鼻尖也突然有些酸脹。
沈雲帆忍不住笑自己。怎麼回事啊,突然這麼煽情。
她抬起頭,平複了一下心情。
算了,這樣也好。
那孩子本來就不該被束縛在這裡。他還那麼年輕,多的是他可以去嘗試,去體驗的東西。何必非要停在這裡,配合她的工作和理想。
沈雲帆有些悵然若失地走出房間,又看到她帶回家的那個大蛋糕,猶豫著該扔掉還是放進冰箱裡。
算了,還是先放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