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船歌有些看不懂沈雲帆的眼神。看不懂她是支持，還是反對。看不懂她是想在一起，還是分開。又或者隻是想保持現狀。

一想到這些，又覺得心慌。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江船歌撇開腦袋。反正跟雲帆在一起，也隻是會緊張。

“行。”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沈雲帆居然沒再堅持。

江船歌有些奇怪地看了雲帆一眼，總覺得好像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沈雲帆的臉上卻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剛剛隻是江船歌單方麵地對著空氣吵了一架。

江船歌莫名有些不爽。

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想法……

他有些失望地轉過身，一個人慢慢地朝著商場的門口走去。

這個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回秀場，還是該回公司……不知道走秀結束了沒，我還是發個消息問問魏希吧……哎，大概是免不了要被安娜姐臭罵一頓了……

沈雲帆看著江船歌離開的背影，有些消瘦，有些孤獨，但是莫名染上了一層倔強的色彩。

她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高高揚起。

難得的是，這一刻好像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為什麼會突然笑起來。

*

第二天，是休息日。

沈雲帆從床上醒來，腦子裡第一次沒有冒出去公司看看的念頭。

反而裝滿了昨天的江船歌。

更衣間裡羞紅了臉的他，蹲在牆邊冒著冷汗的他，噘著嘴簌簌掉眼淚的他，商場裡孤獨又倔強的他。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孩子居然有這麼豐富的情緒和表情的？

一定是當時太忙了……

沈雲帆抬起胳膊擋住眼睛，可是江船歌的臉還是出現在眼前。

救命……我這是怎麼了……

她歎了口氣，摸過手機，從和爸媽的群聊記錄裡，翻出了好久之前他們發過的一個號碼。

那是船歌新換的號碼。

沈雲帆猶豫著要不要撥過去。

那家夥今天休息嗎？不休息的話，應該也是要訓練吧？

所以，撥了也未必接得到。接到了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沈雲帆有些煩躁地揉著頭發。

她煩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糾結了？她以前可從不這樣。

她從來都是行動力很強，有想法就立刻付諸行動的。

……付諸行動？沈雲帆愣了愣。有道理啊。

兩個小時後。

沈雲帆拎著兩個手提袋，又一次出現在了萌力傳媒的小花園裡。

江船歌也依然還在上次那間教室裡訓練。隻是這一次，他的舞步已經熟練了不少，現在已經可以輕鬆地跟上整個隊伍的節奏了。

沈雲帆坐在大樹底下的長椅上，這次還沒欣賞多久，船歌的視線就突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雲帆衝他微微一笑。

江船歌臉一紅，腳下的舞步就亂掉了，半天才把節奏調整回來。

沈雲帆就這麼悠哉地坐在樹下，欣賞著船歌的舞蹈，還有他突然變得緊張和害羞起來的表情，以及……他若有似無地飄來的目光。

嘖，真可愛。

沈雲帆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一直等到中午12點，訓練才終於結束。

練習生們紛紛走出大樓，穿過花園中的小徑，往食堂走去。

江船歌磨磨蹭蹭地走在一行人的最後邊，遠遠地就看了一眼沈雲帆，可是等到走近了，又低下頭避開了眼神接觸。

沈雲帆並不意外船歌的表現，反而不慌不忙地拉開了一個手提袋，從裡邊拿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盒子。

江船歌低著頭經過沈雲帆身邊，隻是忍不住偷偷往那邊瞄了一眼，就再也走不動腳步。

嗚……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織女星的蛋糕啊……

江船歌心情苦澀地咽了咽口水。

他真的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吃過甜食了……

想吃的念頭一旦升起，仿佛就再也難以壓下去。江船歌想繼續往前走，卻始終抬不起腳，隻能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瘋狂咽口水。

他忍不住又往沈雲帆那邊看了一眼。

那個壞女人，也不說話，也不邀請他，隻是把裝著精致蛋糕的小盒子放在身邊，然後笑盈盈地看著他。

江船歌心裡苦。

她在等我上鉤……

道理都懂。可是。那可是好貴好貴，而且每次都要排超級久的隊的織女星……

江船歌突然下定了決心，有些悲壯地調轉了方向，往沈雲帆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