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掉進了快意的海洋,馳騁遨遊,不得其返。
晏回再睜開眼,已經是傍晚七點。
他隻覺得身體有些酸軟,後麵有點疼。身上皮膚與被子親密接觸,想來便是沒穿。
他慢慢地坐起身,就看見了躺在他身旁的嚴西,他麵容俊美白皙,左眼尾紅痣妖嬈,修長的手臂放在被子上,精致的鎖骨裸露,可以想見,被子下麵,他和晏回一樣,什麼都沒穿。
事已至此,晏回還有什麼不明白,他被嚴西下·藥,然後給睡·了。
晏回看著嚴西,他揉了揉頭發,隨即苦笑,自己這算是一報還一報嗎?他害得嚴西陷入了困境,嚴西便要報複他,給他下·藥,讓他補償他。
如果是的話,晏回無話可說。如果不是,那他不明白嚴西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晏回又覺得,到底是什麼原因也都不重要了,因為5258已經在腦海裡提示他,還有兩個小時,他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
晏回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忍住不適,他穿上衣服褲子,然後輕輕打開了房門,出了臥室。到了客廳,他幾乎是迅速換鞋,然後出了門。
他有些不舒服,因為嚴西弄他好像弄了不止一次,雖然他沒有受傷,可是這畢竟是他的初次,所以他有點難受,那裡的疼痛灼熱感太強,他臉色有些發白,隻覺得這一趟自己真的賠的大。
出了小區,外麵黃昏正濃,晏回打了車,去了公園,他找到了釣魚的小攤,可是他沒有心情釣魚了,隻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臉色發白得等著天黑然後脫離。
他不舒服,他真的不舒服,他身體疼,心裡也難受,他不明白隻是來了短短五天,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坐在那裡,想著這五天以來,自己和嚴西的種種相處,想著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不計較,他的善解人意,晏回隻覺得諷刺。
他現在才明白,嚴西哪裡是不計較,他是在蟄伏,他要報複自己,就是想通過他的溫柔假象接近自己,然後睡自己。他把自己睡了,就可以報複自己,還可以報複秦雨初。畢竟是因為自己,他的婚姻才會如此失敗,也是因為自己,秦雨初才不愛他,他的憎恨掩埋起來,隻為了這一刻的爆發。
晏回想著,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難過極了。
他眼睛有些發燙,隻覺得自己這五天時間就像一個笑話一樣,成了一個提線木偶,被嚴西牽著線,肆意地牽著走,偏偏自己該傻乎乎的以為嚴西善良。
能夠給他下·藥,把他睡·了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善良的?
晏回坐在那長椅上,一直坐到了八點半,他的情緒也從難過低落慢慢變得平靜麻木,他接受了自己被嚴西算計的事情,他也懶得再去計較,此時此刻,他隻想脫離這個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裡,他想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他還是晏回,是那個一心隻有小提琴的晏回。
晚上八點四十五,晏回從釣魚小攤離開,他走到了公園林子深處,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以防自己突然消失把彆人嚇著。
他站在林子裡,聽著蟲鳴蛙叫,心情也變得寧靜下來。
晚上八點五十八分,就在晏回已經準備好脫離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晏回拿起來一看,是嚴西。他本來不想接的,可是想到自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他還是對嚴西告個彆吧。
於是他接了起來:“喂?”
“晏回,你去哪裡了?”嚴西語氣依舊溫柔,可是還是有些掩飾不了的著急,“你生氣了嗎?我可以解釋的,你彆生氣,晏回,你回來,我們好好聊聊。”
“嚴西,”晏回輕聲開口,他語氣平靜,“沒關係的。”
嚴西啞然,他沉默了。
“我理解你,”晏回說著,他抬頭,眼睛有些發燙,雖然他很想平靜,可是聲音還是有些發哽,“是我對不起你,所以今天的事,就當我還你,嚴西,你和秦雨初離婚吧,以後好好生活,忘了我,忘了秦雨初,忘了這些糟心事。”
嚴西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告彆,他有些急切地開口:“晏回,你去哪裡,你彆走,你聽我說,晏回,你回來,你回來,我們好好聊聊……”
“嚴西,”晏回打斷他,他笑了笑,“再見,嚴西,再也不見。”
“晏回!晏回你聽我說,我愛……”
信號猛然中斷。
靜謐的林子裡,晏回已經不見了身影,隻剩下蛐蛐暗語,如同離彆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