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四年,上黨王退敵於上穀,帝大喜,令羽林衛護送上黨王南下臨安,前鋒監軍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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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寒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地牢裡,四周空寂無邊,隻有“滴滴嗒嗒”的水聲有規律地出現。水滴滴落在水窪裡,泛起陣陣漣漪。
說實話,毫無意外。
池寒淥早知道池歸璨不會放過他,隻是他還以為池歸璨會再等一等,至少等到他的部下都失去警惕心才會動手。誰曾想,池歸璨竟這樣心急,一點時間都等不得。
不愧是當初受儘寵愛的皇太孫,到了如今還真心實意地以為所有人都會圍著他轉。
但一想到池歸璨為什麼會如此心急,池寒淥的眸色就沉了下去。
陣陣腳步聲傳來,池寒淥不用猜都知道,來人必定是池歸璨——他倒是心急。
池寒淥冷笑一聲,眸色涼涼。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龍袍的身影出現在池寒淥麵前。
池歸璨好像沒怎麼變。
池寒淥上一次見到池歸璨的時候,他十七歲,池歸璨十五歲。那時候,他是被皇兄長平帝隨意丟棄的一條狗,而池歸璨是長平帝捧在手心的嫡長子。
如今看來,長平帝果然很喜歡池歸璨這個嫡長子。五年來,池歸璨失去父皇、登基為帝、和各路朝臣周旋,麵容竟依舊有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可見長平帝為了他的寶貝兒子廢了多少心。
池寒淥涼涼地開口:“大侄子,好久不見啊。”
他口中冰涼,眉眼卻含笑,像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池歸璨沒為池寒淥的無禮而生氣:“是啊,確實是好久不見,十三叔。”
池歸璨將“十三叔”三個字的字音加重,生怕池寒淥聽不出來他的諷刺,“當初十三叔見了朕還得跪下來說上一句‘問皇太孫安’,如今卻也能在朕的麵前口出狂言,果然是世事無常。”
池寒淥將身體靠在牆上,眉眼間滿是譏諷:“大侄子這說話的語氣真是像極了父皇和皇兄。就是不知道為君的功德是否也像父皇和皇兄那樣,功在千秋?”
這話說的著實諷刺。
池寒淥的父皇是池歸璨的皇祖父——盛元帝池崤。
盛元帝登基之日起就得到了一片大好河山,青年之時罷相蕭之洛,立帝王威儀;中年用良帥猛將征戰四方揚大齊赫赫威名,四海屬國莫不臣服。
盛元帝年輕時的功績太盛,頗為自傲,眼見國庫空虛寧可掠之於民也不肯罷兵止戈,征戰連年以致窮兵黷武國庫空虛,良帥名將死傷殆儘。
盛元四十七年,韃靼入侵,大帥寧為梁戰死,大齊竟無可率軍之將,廣平郡以北大片土地全部失守。盛元帝竟因此事氣急攻心,竟就此駕崩。
征戰失利、帝王駕崩,盛元四十七年成了大齊建國以來第二大的笑話。
池寒淥的皇兄長平帝池炤是盛元帝的嫡長子,池歸璨的父皇。這位倉促登基的皇帝名字中帶了“火”,為人卻柔弱似水。
長平帝為君者仁,生於亂世卻不懂得慈不掌兵,屢屢向韃靼妥協。長平二年韃靼南下,竟嚇得這位帝王棄都南逃,放棄北方的大好河山。
臨陣遷都、拱手河山,長平二年成了大齊建國以來最大的笑話。
這樣的笑話使得池歸璨作為盛元帝和長平帝的孫與子也不得不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