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香塵 越空寒(1 / 2)

海棠說 縱風流 4071 字 10個月前

池寒淥走後,池歸璨對姚朔道:“表弟早些回去吧,阿期還在等你。”

姚朔心知池歸璨有話對越空蒙說,聞言施了一禮後就直接離開。

隻剩下了池歸璨和越空蒙兩人,池歸璨才道:“空蒙剛剛太過放肆。”

越空蒙垂下了眼,對池歸璨行了一禮,道:“空蒙以為,對韃虜之恨,不應強加於十三殿下之身。”

池歸璨頓了頓,才扶起越空蒙,說道:“孤當然明白。可龍驤將軍屍骨未寒,廖慳幾年內都彆想披甲上陣。他不能親手殺敵,自然隻能找十三叔出氣。左不過打打鬨鬨,廖慳也不敢做出什麼來,就連皇祖父都認可了這件事,你出什麼頭?”

越空蒙直視池歸璨的眼睛,說道:“那十三殿下何其無辜?出身非他選擇,當年貴妃也是為了兩國和平才遠嫁和親。如今竟要因為韃靼的所作所為,讓貴妃仙逝之後,再折辱十三殿下嗎?”

池歸璨反駁道:“十三叔無辜,那大齊邊境的子民就不無辜嗎?韃靼年年來犯,每年邊境子民要為韃靼流多少血?”

越空蒙反問:“那十三殿下就不是大齊子民了嗎?”

池歸璨被問住了,過了許久,池歸璨才道:“十三叔身上流著韃靼的血。”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池寒淥的身上流著韃靼的血,就是他的原罪。韃靼每讓大齊子民流一滴血,這筆賬就會被一些人算在池寒淥的身上。

何其諷刺。

越空蒙冷聲道:“殿下所言,恕空蒙不能苟同。”

越空蒙拂袖而去,池歸璨上前一步抓住越空蒙的衣袖,誰曾想用力過度,一下子撕碎了越空蒙的衣袖。

池歸璨:“……”

越空蒙:“……”

池歸璨整個人都呆住了,越空蒙也整個人都愣住了,兩個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少年在這一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半晌,池歸璨才磕磕巴巴地說道:“孤,孤賠給空蒙一車的衣裳。”

越空蒙機械地點頭,拽過池歸璨手裡的半截衣袖,一本正經地往外走,但淩亂的腳步難掩他的慌張。

門外的陽光灑了一地,曬的越空蒙的臉紅紅的。越空蒙幾乎是逃離了上書房,奔向宮門外。

被“斷袖”嚇到的越空蒙忘了問池歸璨抓住他是想做什麼,也忘了,他剛剛與池歸璨爭論的問題,依舊沒有答案。

宮門外,越空蒙的侍衛越水早已等候在外,見越空蒙出來,徑直走到越空蒙的身側,抱拳道:“公子。”

越空蒙慌亂的情緒此時才有了些許平靜,他胡亂地點頭,道:“走吧。”

越水安好杌凳,越空蒙提起衣擺,上了牛車。

牛車車廂封閉,越空蒙在密閉的空間裡得了些許安靜,也有閒暇思考。但他一閉眼,眼前浮現的卻是池歸璨略帶窘迫的麵容和他斷掉的半截衣袖。

越空蒙:“……”

越空蒙垂下眼,天晴色的半截衣袖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這件廣袖衫是池歸璨的。池歸璨說,他身在皇宮,一言一行均需符合君禮,但他內心向往山林,故而做了好幾件大袖衫,隻是一直都沒有時間穿。這件廣袖衫,直到遇到了越空蒙,才重見天日。

說這些話的池歸璨帶著幾分落寞,越空蒙看了,頗有幾分心疼。枉池歸璨貴為儲君,卻一生未出宮牆半步。那時的越空蒙想,等他再進宮,也許可以給池歸璨帶點民間的小玩意,逗池歸璨一笑。

這麼想著,“斷袖”帶來的窘迫漸漸褪去,越空蒙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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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越空蒙已經能收斂好自己的情緒,等他下了車,就又是那個光風霽月的皎皎君子。

越空寒早已在門口等著,見越空蒙下了車,他幾乎是撲到了越空蒙的懷裡,口中喊道:“阿兄,你終於回來了,阿寒想死你了。”

越空蒙抱住越空寒,笑道:“阿寒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胡鬨。”

越空蒙從越空蒙的懷裡探出頭來,笑道:“阿寒還小,還是個孩子。”

“淨胡說。”越空蒙邊說邊往裡走,“若阿寒還是個小孩子,那就隻能乖乖地待在府裡,不能出門哦。”

越空寒:“……”

越空寒快速改口:“阿寒是個大人了,可以出府了。”

越空蒙直接笑出了聲。

到了正堂,越空蒙的母親柳風煙已經等了許久。越空蒙見到柳風煙,向柳風煙行禮:“孩兒見過母親。”

越空寒也跟著行禮:“見過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