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不敢說,隻得在內心抱怨。
尤安好笑的給他一個深吻,是呼吸間氣息交融,能感知到彼此溫度,觸及內心深處的那種。
愛德華迅速被哄得轉移注意力,又高興起來。
“尤安,”他的語調聽起來黏糊糊的,仿佛流淌的、金黃的蜂蜜,甘甜,但沾到手上就有種難以擺脫的黏膩感,“在針葉林中,你見過珊瑚一樣的蘑菇嗎?”
尤安聽著這聲音,不由得有些走神。
歸途的列車的包間內,愛德華也是用這樣的語調同他說話。
不過那時他們更為貼近,隔著薄薄的、隔音不大好的牆板,擠在一張不算大的單人床上,偶爾還能聽見其他人在走廊行走的聲音,莫名有種偷情感。
明明是情侶,卻仍舊有種觸及道德邊緣的禁忌、時刻擔憂是否突然有人闖入,瞧見身上不著寸縷的他們的刺激。
所幸服務生記住了他們的囑咐,不曾來打擾,自然也就沒傳出多餘的、更為棘手的花邊新聞。
但沉浸在感情中的尤安和愛德華則不管這些,肆意發泄,還在半公眾場合趁著在角落無人注意,悄悄私語,惡意討論在仇視之人看來,他們的道德敗壞還能壞到什麼地方。
他們彼此間是共犯,罪無可赦的共犯。
“我是個庸俗的人,對你眼中的美好或許不大在意,或是無法感應到。到那時,你願意原諒我的傲慢,並替我欣賞它們麼?”尤安記得他在黑暗中是那麼對愛德華說的,“當然,也請不要忽視我,我擔心被愛人遺忘,這會讓我難過。”
當時火車恰好通過隧道,光明突然就湧了出來,愛德華的眼睛睜得很大,眼角一瞬間似乎閃爍著淚光,聲音輕如囈語,“不會的,我體驗過被忽視的痛苦,自然會銘記在心中。”
“我不會忽視你,若是有不滿之處,也會對你說。”
尤安嗯了聲,低下頭,牽住愛德華的手,手指間交叉得很緊,雙方溫度感染彼此,逐漸變為一個不含任何情緒、極為單純的擁抱。
他真是壞透了,這時還在騙人。
可愛德華應該知道,他一開始就是那麼壞,直至正式確定關係後,他都沒有改變,甚至愈演愈烈。
不過他能給他想要的深情,以及更漫長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