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夜梁江毅截了梁江安的生意,鹿然就再也沒見過梁江安,也沒見過梁江毅。
有需要的,她多半都和蘭兒知會。一月後,嬤嬤教的規矩,她學的有模有樣,雖說心底還是不認同這繁文縟節,但保命的事照做就是了。
這夜,木匠差人送來了特製的代步車。
暖燭之下,鹿然掀開車子的紅蓋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說王生那輛是夏利,那這就是妥妥的邁巴赫啊!
玉把手鑲著金邊,最中央雕著龍頭,龍身盤旋在支柱上,龍尾銜接著踏板。肉眼可見的木料皆為紫檀,尾部正好是龍的尾須。
皇帝往這一站,那就是踏龍而行。
不得不佩服古人拍馬屁的本事,鹿然嘖嘖稱歎,細細打量每一個細節,又回頭望向蘭兒,問:“你覺得如何?”
蘭兒也看的細致,點頭應著:“是極好的,皇上見了一定喜歡。”
二人欣喜之際,梅花門那邊傳來閆寧的聲音,一回頭,這人已經踏了進來,麵上喜氣洋洋的。
“姑娘,王爺說明日一早帶你入宮覲見皇上,托我送話來,讓你少說點話。”
深秋的風拂過耳畔,帶著絲絲涼意,鹿然伸手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怎麼都覺得這話太不中聽了。
她假裝沒聽見似的,一手扶著腰上供給皇帝的代步車,大聲問蘭兒:“我平時說話有那麼不招人待見嗎?”
蘭兒瞥一眼木頭腦子閆寧,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人,又不知道給主子的話潤色一下。忙上前一手挽著鹿然的胳膊,幫梁江毅找補。
“姑娘彆聽他胡謅,王爺與姑娘情深似海,怎的會如此說話,定是這閆寧聽錯了意。姑娘初學皇家禮儀,王爺定是想護著您。你說是不是?”
水靈的眼睛又望向閆寧,那傻小子忙點頭說:“蘭兒說的是,王爺近日忙,早出晚歸這才沒召姑娘一同進膳,還望姑娘莫要怪罪王爺。”
今日這閆寧說話古怪,他是最知自己和王爺的關係是何如,怎的還學起蘭兒,覺得他們倆真有什麼感情?
鹿然疑惑卻沒作聲,眸子不經意掃過角落粗壯的大樹,那樹葉紅的熱烈,又茂密,藏個人自然不是問題。
她低頭笑笑,故作嬌羞一手撫著臉道:“哎呀,王爺真是的,不就幾頓飯嘛,有道是……是什麼情什麼朝朝暮暮……小彆勝新婚,告訴他我沒生氣,就是怪想他的。”
話畢,她扭頭就往屋裡跑,作態像極了閨中小姐。蘭兒緊跟其後,隻留閆寧在屋外大聲道:“是,屬下定把姑娘的話傳過去!”
進了屋,鹿然招呼蘭兒將門窗關上,還故意走到窗戶邊緊了緊衣領,嘮叨著:“這天越來越冷了,給窗都關了吧。”
待門窗緊閉,這才回到內裡,坐在床榻上,目光犀利的盯著蘭兒。
“你發現了嗎?樹上有人,而且我不止一次感覺有人在外麵的某個角落盯著我。”
蘭兒自是清楚,隻是沒想到這鹿然也能察覺出來,便也不瞞著她。
“姑娘好直覺,打從你進府第二日,王府就被人盯上了。王爺一直有留心此事,怕驚擾了姑娘才一直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