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寧興衝衝地去問了。
楚昭忽悠小孩,遺憾地跟他說:“我隻教徒弟的。”
晏毓心思一動。
不過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地牢裡暈著兩個,大殿裡還躺著三個人呢。
他們在地牢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關著其他人。
晏毓問楚昭:“魔尊,你之前說你見過,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楚昭皺起眉,說:“這是困獸陣,為獵殺獸族準備的。”
“獵殺?”晏毓頓時臉色有些不好,“所以,這裡其實是個陷阱,這隻雪獸是誘餌?”
楚昭點點頭,“確實是。獸族大多群居,且能互相感應氣息,如果抓來一隻,必然會引來救助。”
怪不得樓梯的燈要用雪獸的屍油來做,還準備了這麼多地牢,原來是空著等雪獸自投羅網。
這地方,實在是讓人厭惡。
見楚昭已經把人捆成了一串,晏毓便把自己的飛舟放出來。
一口氣把暈著的五個人都丟上了飛舟。
雪獸的翅膀受傷了,沒有辦法飛,晏毓就將它安置在了外倉,才啟程回縣衙。
楚昭抱著晏清寧,送到臥房裡。
此刻天色已晚,雪還未停。
晏清寧跟著娘親奔波了一天,已經呼呼大睡過去。
晏毓忙活完了,過來給他蓋被子,突然聽到楚昭出聲,“你不是伺月魔尊之女?”
晏毓心一緊,轉頭看過去,楚昭的臉上依然雲淡風輕,仿佛是在嘮家常一樣。
她眨眨眼,瞬間平靜下來,輕聲問道:“為什麼這樣問?”
楚昭並不著急,篤定地說:“你毫無魔界的認知,空有一身修為,卻不會使用,這是其一。其二,我之前聽說過一些她的事跡,月魔宮毀滅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是死了,沒想到會遇到你,卻性情大變。”
晏毓反思了一下,確實是漏洞百出,這也是她一穿越過來,就儘快離開了月魔宮的原因。
她並不是一個很會演戲的人,也不喜歡遮遮掩掩地生活。在陌生人麵前,她展露出來的,就是自己的本性。
楚昭見她並不慌張,心裡倒是有些好奇:“所以,是奪舍?你是誰?從哪裡來的?”
晏毓但她坦然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回答他:“我也叫晏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我突然死了,然後在這具身體裡醒過來。你聽說過這樣的情況嗎?能不能找到辦法回到我的世界?”
楚昭問她:“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晏毓搖搖頭,有些出神。
楚昭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沉默下來。
看來,那是一個很好的世界。不然她的眼睛裡,怎麼會盛滿那麼多懷念。
晏毓很快從情緒裡脫離出來,好奇地問:“我的魂魄在這裡,那她的呢?”
按理來說,除非原身死了,不然怎麼會被外來的靈魂占了身體呢。
共存?那更是不可能,原身修為高深,靈魂力肯定比她強得多,怎麼可能忍受陌生靈魂在她體內。
楚昭知道這個道理,他也有些好奇,問道:“那我搜魂看看?”
晏毓自然答應。
就算是小說世界,她看到的也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什麼設定好的NPC。
原身也是一個人,即便她再惡毒,晏毓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搶占她的身體,剝奪她的生命。
說她聖母也好,但這就是她成為法醫的初衷——為死者言,為生者權。
熱愛生命,所以更加尊重生命。
誰料,楚昭搜尋一圈,無奈地收回手。
“沒有感召到。”
晏毓不確定地看著他,“找不到嗎?這是什麼情況啊?”
楚昭思索片刻,還是不確定地說:“不好說。可能像你一樣去了彆的世界,或者在你來之前就已經死了。但是肯定不在你體內,你放心吧。”
晏毓又問了一句:“我也沒辦法回去了嗎?”
楚昭有些不忍,卻也實話實說:“我確實不知道辦法。但是,按你所說,你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身體已經死掉了,你回去也徒勞無益。”
晏毓還想再問幾句,卻突然被打斷了。
本以為睡著了的晏清寧猛地撲了過來,抱住晏毓就哭了起來,“娘親,你要走嗎?你不要我了嗎?”
晏清寧從小受苦,天性聰慧,性格又倔強,哪見過他哭啊。
晏毓手足無措地給他擦眼淚,心疼得不行,趕緊安慰他:“娘親哪也不去,這不是還有你嗎?你這麼小,娘親可舍不得讓你一個人。”
“真的嗎?”晏清寧抬起頭,抽噎著問,豆大的淚珠順著鼻子滑落。
晏毓趕緊點頭,“不走不走,去哪裡都帶著你。聽話,彆哭了哈!”
她接過楚昭遞過來的手帕,給晏清寧呼嚕呼嚕臉。
晏清寧得到了娘親肯定的答複,心底安定一些,打著哭嗝還不忘撒嬌:“娘親,輕一點嘛。”
撒嬌是人類幼崽與生俱來的天賦嗎!!
晏毓放輕了動作,溫柔地問他:“什麼時候醒的呀?”
“娘親給我蓋被子的時候。”晏清寧乖乖地答道。
那就是從頭聽到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