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晏毓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昭臉上雖然不動聲色,看向晏毓的眼睛裡,卻明明白白地寫著六個大字:自作孽,不可活。
晏毓也不理他求助的眼神,轉身進屋倒了杯茶。
不知道楚昭跟晏清寧說了什麼,晏毓捧著杯茶出來的時候,師徒的信任危機已經解除了。
晏毓將茶遞給晏清寧,正色說道:“清寧,跪下給你師父敬茶。”
晏清寧乖乖地跪下,舉起茶對楚昭說:“師父,喝茶。”
楚昭接過來,抿了一口,摸摸他的頭,“彆跪著了,去玩吧。”
晏清寧還有些懵懂,拜完師父,齜著牙開開心心的,又跑去跟小雪獸一起玩了。
晏毓看著他歡快的背影,心裡不免感歎,從現在開始,兒子的命運總算開始扭轉,走上了與書裡截然不同的路。
楚昭又喝了一口茶,突然放下茶杯,抬起頭。
院子外麵響起一陣急躁的腳步聲。
“不好了,不好了,晏姑娘……”江茂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怎麼了?”晏毓輕挑起眉,應道:“不會是又死人了吧?”
江茂一頓,麵色凝重地說:“金飛章和向季和,突然都死了!”
晏毓眉頭都皺了起來,“死在牢房裡了?死因呢?”
“兩個人都死在牢房裡。但是身上沒有傷口,我們沒有看出來死因。知縣大人想請姑娘過去幫忙驗驗屍。”
晏毓也不猶豫,起身往外走。
順手將跑過來的晏清寧,塞到楚昭懷裡,“娘親去驗屍,你跟著師父哦。”能不給小孩看死人,晏毓還是不想帶他去看的。
晏清寧撅著嘴,為什麼不帶我去?不想跟娘親分開。
楚昭卻沒帶著晏清寧待在原地,反倒抱起他,跟上晏毓的腳步,往牢房去。
晏毓猶豫地看了晏清寧一眼。
楚昭好笑地說:“他六歲了,沒這麼嬌氣,你彆老覺得他膽子小。”
晏清寧趕緊點點頭,“娘親,我是男子漢,我不怕的。”
六歲的男子漢?
晏毓嘴角抽了抽,也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護崽了。她隻是覺得晏清寧太小,還沒到義務教育階段的年紀,天天跟著她,看這些屍體什麼的,怕給他留下心理陰影。
不過,既然不怕,那就一起去吧。
幾人快步走到了牢房,段知衡正在向季和的屍體旁,急得轉圈。見晏毓來了,連忙讓開位置。
晏毓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屍體。
怪不得江茂說看不出死因,外表看來,向季和跟活著的時候沒有區彆,麵容平和,屍體也未僵硬。
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找到,牢房裡也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
晏毓卻清晰地看到,向季和的脖子上,有一團黑色霧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楚昭,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魔尊”,轉而叫了一聲:“師兄?”
楚昭當然也看到了,對著她點了點頭。
得到他的肯定答案,晏毓就安心了。
她對段知衡說:“去看看金飛章吧!”
金飛章跟向季和如出一轍,不過位置不同,黑色霧氣纏繞在他的頭上。
隻是,似乎有人在他身上找過什麼東西,渾身衣服都被翻亂了。
晏毓指了指衣服,問道:“段大人,衣服是你們翻的嗎?”
段知衡趕緊否認:“沒有沒有,我沒讓他們靠近過屍體。”
那就有些奇怪了。
“丟了什麼東西嗎?”晏毓問。
江茂迷茫地回答道:“我們抓進來之前搜過身,沒有發現藏著東西。”
“糟了!”段知衡說了一句。
晏毓跟楚昭對視一眼,同時想起了一件事——金飛章說的那本秘籍,可還沒找到。
段知衡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我派人去豆腐坊找秘籍去了,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晏毓站起身,“我先過去看看吧,可彆又出人命。”
楚昭帶著晏清寧,跟她一起快步往外走,走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在晏毓放出飛舟之前,楚昭拋出了自己的劍,一拉她袖子。
晏毓回過神,已經站在了劍上,飛上了半空。
四周被楚昭的領域護著,風雪隔在外麵,她戳了戳楚昭,問他:“你知道豆腐坊在哪裡嗎?”
“不知道。”楚昭冷靜地回答:“但是肯定裡烏啼寺不遠。”
晏毓不知道該笑他聰明還是自信,安安分分地給他指路。
有了晏毓指路,楚昭加快速度,三人很快就到了豆腐坊。
找了一圈,晏毓鬆了口氣,沒有見到衙役的身影,應該是還沒到。
而金飛章的住房裡,地上的血跡還沒人打掃,東西卻被翻得一團亂。
“娘親,床底下有個洞。”晏清寧站得矮,低頭一看,隻見床底下有一個小洞。
不會又是什麼地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