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好奇地問:“剛剛在他們院子裡,你忍著沒言語,就是為了當著金巧雲一家人的麵,說破這件事?”
晏毓挑挑眉,頗為高深地看著他:“是啊!聰明吧?”
楚昭信以為真,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柔聲誇讚道:“聰明,很厲害。”
被人真情實感一誇,晏毓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真的知道嗎?
其實也不是,或者說,不完全是。
這不是叫了江茂,他卻一直沒到嘛!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隻能跟著看,找時機。
話說回來,這個時機還不錯,剛好解決問題,順便裝一裝,嘖嘖嘖!
晏毓心裡美滋滋的,轉臉對江茂說:“知道你忙,你快去吧!我們先回家啦!有事就喊我。”
要醫治疫病,統計拐賣的孩子,還有山寨裡的那些屍體,估計縣衙有得忙。
三人回家的路上,晏毓還在念叨,“我怎麼感覺,我來了花滿城之後,他們突然多了好多大案子啊。不會是我帶來的黴運吧!”
晏清寧趕緊吹了一大口氣,字正腔圓地說道:“黴運飛飛!”
不知道是哪裡學來的花樣。
怪可愛的!
晏毓揉了揉兒子的頭,嘴角帶著笑意:“乖!”
楚昭在一旁說了一句:“不是黴運,遇到你,是受害者的運氣。不然,他們的冤屈無人可解。”
晏毓看向他,發現他是真心在安慰,眼神裡透露著十足的認真。
其實晏毓哪裡不知道呢!她見過太多的屍體,自然也能想得明白,她遇到屍體,助力破案,就是為了勘破真相,洗刷受害者的冤屈。
隻是,此刻,眼前的這個人,是在真心實意地關心她。
晏毓回想起來,突然發現,楚昭仿佛一直都很認真地關注著她的情緒,不開心時會安慰她,有成就感時會誇獎她,著急時會安撫她。
她想要的情緒,他都會給。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雖然母胎solo,卻自認有點頭腦的晏毓,在這樣一個平常的夏日黃昏,恍然大悟,她抿著嘴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她開心地提議:“今天晚上,我們吃火鍋吧!”
楚昭什麼也沒問,直接應了一聲;“好。”
倒是晏清寧多問了一句,“娘親,什麼是火鍋啊?”
晏毓保持神秘,眨眨眼,“晚上吃了就知道了!現在,我們買東西去。”
三人風風火火轉了一圈,手上拎了一堆雜七雜八的。
楚昭手裡有各式各樣的香料和菜,晏毓和晏清寧倒是輕鬆,一人還空著一隻手。
“冰糖——葫蘆兒喲——”
遠遠地,有叫賣聲傳過來。晏毓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一聲一聲越來越近。
直到一個扛著冰糖葫蘆的身影出現,晏毓一下就樂了,飽滿的果子裹著金燦燦的蜜糖,一看就香甜。
晏清寧順著娘親的眼神看過去,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兩人眼睛都亮晶晶的。
楚昭看著如出一轍的母子倆,心裡忍不住樂,“東西給我,你們去買吧。”
兩人歡呼著跑過去,叫住小販,取冰糖葫蘆。
晏毓左手舉著一根紅通通的冰糖葫蘆,搖搖晃晃地走到楚昭麵前,停下腳步,伸出右手,將一根大小一致的糖葫蘆送到楚昭眼前。
楚昭愣住,麵無表情地盯著晏毓。
晏毓還是咧開嘴,衝著他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
晏清寧走得慢,嘴裡還喊著:“師父,快吃呀!可甜啦。你這個還是娘親挑了好半天,才找好的呢,娘親都不幫我挑。”
“臭小子,不是你自己非要挑個甜的嘛!”晏毓瞪了他一眼,“現在還來怪我。”
楚昭笑著收過來,放到晏清寧腰間的小挎包裡,“我不喜歡在街上吃東西,你們先吃,我回家再吃。”
“好吧!”晏毓和晏清寧同時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一邊拿起糖葫蘆啃了一口,異口同聲道:“真甜啊!”
楚昭看了眼晏清寧的挎包,那裡麵有一根冰糖葫蘆,時隱時現,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山楂頭。
是他的。
是她送的。
三個人都帶著滿足的笑意,回到家。
晏毓一回家就忙了起來,主要是要熬火鍋底料。她孤身一人,獨居多年,認真研究過多種菜譜,熬個火鍋,手到擒來。
時間還早,她準備順便多煮一點,放進儲物手鐲裡收好,以後想吃就不用現煮了。
晏毓滿心歡喜地忙碌著。
卻沒想到,這頓火鍋,差點就沒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