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瞅著晏毓興致勃勃的眼神,輕笑一聲,“等以後見到他,你就知道了。”
晏毓見他語氣熟稔,才反應過來,這人大概是他朋友。
她掰了掰手指,數了一下,笑著問:“我發現,你朋友還挺多的呀?”
楚昭抬眸,輕聲說:“朋友是多,仇人更多。”
所以心中才有些猶豫。
他失神地盯著晏毓。
晏毓怎麼會感覺不到,如果眼神有溫度,她現在應處熔岩中。
不過,她發現了更驚訝的事情,舉著書遞到楚昭麵前。
“楚昭,你看!”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楚昭?
楚昭在嘴裡轉了一圈,從來沒人這麼叫過他的名字。這麼多年以來,認識的人都稱呼他伏雪魔尊,或者楚道友,其他人那更是各種尊稱,從來無人直呼他名。現時被她突然一喊,倒挺新鮮的。
相比於他的心緒起伏,作為始作俑者,晏毓倒是反應平平。
她之前喊他師兄,是因為不知道喊什麼好。喊道友,太生分;喊魔尊,太勉強;喊哥,年紀差得又太大。晏毓糾結良久,決定還是喊名字,簡單直接粗暴。
楚昭咂摸了一下,輕聲問:“怎地喊我大名?”
晏毓故意歪曲,笑著答道:“起了名字不就是給人叫的嗎?你的大名,我不能叫麼?”
兩相對視,楚昭敗下陣來,歎息道:“可以。”
你做什麼,都可以。
晏清寧在旁邊,不知道他們倆剛剛經曆了一番什麼較量,見晏毓舉著書沒說話,出聲提醒道:“娘親,這書裡說什麼了?”
哦!對!
差點插科打諢過去了。
晏毓扶額,把書遞給楚昭看,一邊回答晏清寧:“有一篇記載裡說,起初,修仙之人本也是有月事的,後來世事變遷,修仙者就慢慢失去了這個。”
楚昭接過來看,是一篇遊記,他也算是博覽群書,從沒見過這一本,不知道晏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出來的。
作者在書中隻提了一句,他遊曆時經過一座人界城鎮,遇到了一位仙子,正在幫人接生,事後兩人交談了兩句。
楚昭恍然,“所以,人界不斷有新生兒誕生,但修仙者子嗣稀少,就是因為身體發生了變化嗎?”
晏毓點點頭,“我覺得這就是世界的自然守恒。修仙者壽命長,必然使其子嗣稀,才能更好地維持平衡,保證傳承。”
楚昭心頭一震,意識到不對勁,“那你這具身體,本就生了孩子,所以才有月事嗎?”
“我也不知道。”晏毓搖搖頭,“我覺得有些奇怪,我並沒有這段記憶,有機會還是得找人問問。”
楚昭有些替她著急,“看來,你要好好修煉才行。”
晏毓點頭,“我一直都有認真修煉。”
楚昭:“……”
時候不早了,晏清寧打了個哈欠,眼睛裡泛出淚花。
楚昭摸了摸晏清寧的頭,卻對著晏毓說:“彆亂想了,你這幾天先好好休息吧!”
也是!
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身體最重要。
晏毓渾身都軟綿綿的,準備好好休息幾天。
而這幾天,楚昭還是帶著晏清寧修煉,隻是每天都記得給晏毓熬碗紅糖水,當然,在晏毓的指導下,煮紅糖水的技術實現了突飛猛進的增長。
主要原因是——晏毓再也不想被甜到齁死。
她基本上不出門,隻在府裡走動走動,不想躺著了,就起床去看看兒子練功。
娘親難得有時間在家裡陪他,晏清寧可興奮了,練功都賣力了許多。
三人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一牆之隔的街道上,可是鬨翻了天。
先是馬大仙拐走的許多女孩,通過問詢出來的名單找過去,除了被逼死的,救出來三十餘人。一連串作惡的富商被揪出來,每天去縣衙領屍骨的親屬,咒罵著,哭泣著。
後麵又聽說有疫病,不管有病沒病的,大家呼朋引伴前往縣衙門口的藥棚,喝上一碗藥湯。周大夫在那裡盯著,偷偷慶幸這藥不是真的熬出來的,不然沒病的人喝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
再之後,山寨裡的屍骨也被找了出來。晏毓在寨子裡遇到的那個姑娘,也查清楚了。本來是遇到荒年來投靠親戚的,被山賊搶劫,殺人越貨,全家都被山賊殺死了。
江茂過來的時候,義憤填膺地說:“知縣大人已經稟報上去了,明日午時,會將馬大仙、富商、山賊等人,全部斬首!”
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