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斬首,不足以平民憤。
隻是,江茂說完,又想到了什麼,有些沮喪地說:“有幾個小姑娘,明明是受難了,她們爹娘卻說給家族蒙了羞,不讓她們歸家。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晏毓歎了口氣,還沒說話。
就聽晏清寧小大人似的,感歎了一句:“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不堪為父母。”
晏毓和楚昭同時伸手,安慰地揉揉他的頭。
江茂看對麵一家三口的樣子,毫無察覺自己多餘,繼續叨叨:“可不是嘛!不過芸姐開了一家繡坊,說讓她們都在那裡乾活,學點安生立命的本事。”
莊芸心性實在強韌,得知了孟軒的死因後,很快就振作了起來,還能幫幫這些無家可歸的可憐小姑娘。
行刑那天,晏毓也沒出門去,隻聽到外麵呼聲震天。
大概老天也看不下去她像個米蟲一樣,過著這麼悠悠閒閒的生活。
這一日午後,晏毓剛剛擺脫了月經,獲得渾身清爽,門口卻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左鄰右舍離得不遠,也聽到了,心說:這怕是誰家親戚過世了。
晏毓離門最近,打開門,門口卻一個人都沒有。
惡作劇嗎?
她莫名其妙地關上門,卻聽到後院傳來晏清寧的一聲驚呼。
晏清寧性子穩,極少大呼小叫,晏毓嚇了一跳,怕他出了什麼事,連忙跑去後院。
晏清寧正蹲著,旁邊躺著一隻渾身帶血的小雪獸,她仔細辨認,才看出來是雪球。楚昭站在一旁,正拿著一封信在看。
她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楚昭抬起頭,將信遞給晏毓,沉聲說道:“我要去雪獸族領地一趟,他們遇到了襲擊,恐支撐不過。”
晏毓一目十行地看完信,雪獸們在路上並沒有遭受襲擊,反而是進了領地之後才被攻打,不知凶手是跟隨他們找到領地的,還是早就盯好了,想要一網打儘。
不過,他們情況大概很危急,不然不會派小雪球一隻不會說話的小獸過來,果然,雪霄在信上也說了,他們的氣力隻能勉強送個雪球出來。
楚昭這人,為朋友兩肋插刀,朋友有難,他是肯定會去幫忙的。他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帶晏毓他們幾人。
晏毓自覺去了也幫不上忙,她並不知道楚昭在猶豫,直接做出了安排:“情況緊急,你快去幫忙吧,注意安全!雪球就留在我們家裡,我會照顧好的。”
楚昭倒也沒多解釋,點了點頭,拿好劍立馬就出發了。
看著楚昭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晏毓心中打鼓,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先拋去這種胡思亂想,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好。
晏毓讓晏清寧搭手,將小雪球搬進房中。仔細檢查之後才發現,他身上的血大多是蹭上去的,雪球本身並沒有受傷。見他飛了太久,累得直喘氣,晏毓趕緊給他端了點食物進來,補充補充體力。
“咚咚咚!咚咚咚!”
門口又傳來敲門聲。
晏毓和晏清寧對視一眼,“你和雪球待在房間裡,彆出門,我去看看。”
小雪球大概是餓慘了,呼嚕呼嚕地吃著,聽到自己的名字,哼唧了一聲,頭都不抬。
晏毓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才發現外麵是軍叔,鬆了口氣,“軍叔,怎麼了?”
軍叔麵上倒不著急,隻是臉色有些黑,衝她說:“晏姑娘,又死人了,知縣大人想請你過去驗下屍。”
晏毓趕緊答應,“軍叔,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把工具拿一下。”
她趁著這幾天,打了一整套解剖工具出來,不過她放在了儲物空間裡,隨時可以取出來,回身拿隻是裝個樣子。
晏毓返身去拿工具是假,交代一下晏清寧是真,“清寧,我去縣衙,你跟我去嗎?”
晏清寧搖搖頭,很懂事地跟她說:“我在家裡照顧雪球吧,萬一有人來抓他,我會保護他的。”
晏毓倒是放心,晏清寧的法術,可比她用得還熟練,楚昭說過,他自保能力是有的。
她把工具拎出來,一路上,聽軍叔說起這個案件。
“上次我們從山上帶回來的那個春梅,晏姑娘還記得吧?”
“記得,死者跟她有關係嗎?”
“這次死的人,是她丈夫金根生。而且,屍體的嘴唇發黑,我們懷疑是中毒而亡。”
“嫌疑人呢?帶回來了嗎?”
“他們村裡人都說,金根生是春梅毒死的,說要將她浸豬籠,我們怕出事,把春梅帶回來了。”
晏毓腳步一頓,如果是她的丈夫,那春梅就會是頭號嫌疑人。
隻是,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真的會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