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身亡 “人,是我殺的。”……(1 / 2)

晏毓很快就到了仵作房。

自從孫仵作死了之後,縣衙裡一直沒有找到新的仵作,這個仵作房,用得最多的,居然是晏毓。

晏毓一到門口,就看到米豐在那裡探頭探腦的。

看得出來,米豐這些天過得還不錯,身上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之前小乞丐的影子了。

看到她來,米豐很開心地問她:“晏姐姐,清寧沒來麼?”

原來是找兒子玩的,晏毓摸摸他的頭,說:“下次就帶他出來找你玩兒。”

米豐點點頭,又跑出去了,像一隻歡快的修狗狗。

待他離開了視線,軍叔才跟晏毓解釋道:“大人心善,將米豐留在府裡,做些雜活。米豐也聰明,自己去學堂學了一陣,已經會認字了。”

是個聰明的孩子,人又上進,這樣的人,隻要稍稍給些機會,都能將日子過好。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進到仵作房,裡麵隻有段知衡和江茂兩個人,正坐在外間等著。

晏毓也不多話,直接上手驗屍了,出來時,段知衡和江茂已經審完一圈人回來了。

確實是中毒而亡,不過,“他中的是蛇毒,傷口在指尖。”晏毓抬起金根生的指尖給他們看了看,確實有個很小的傷口。

江茂驚呼一聲,“我去金山村提人的時候,聽村裡人說,春梅原本的未婚夫家,就是養蛇製蛇酒的。”

“原本的未婚夫家?”晏毓不解地看向江茂。

江茂解釋道:“春梅原本是有婚約的,但是前年發洪水,金根生他爹救了春梅她爹一命,就悔婚將春梅嫁到了金家。”

晏毓聽得直皺眉,“想要報恩,辦法多著呢。他怎麼不把自己嫁過去?”

“聽說春梅也不情願,還試圖逃跑,但是沒有成功,後來生了孩子,才安定下來過日子。不過她那日子也過得不好,金根生那人,在外麵唯唯諾諾,回家可沒有什麼好脾氣。”

晏毓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內情,她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金根生是不是覺得,兒子也不是他親生的?”

江茂點點頭,可不是嘛,“不止他覺得不是,他們村裡人也都這樣覺得。”

晏毓哼笑了一聲,“這世上的男人大多如此。大抵是自己的心不夠忠誠,便揣測他人之心,也是不忠誠的。”

段知衡和江茂都笑了,可不就是這樣嘛。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一個中年男人被帶了回來,嘴裡鬼哭狼嚎的,“大人,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啊!我女兒嫁到他們金家了,就是金家的人,做的什麼事都與我無關啊!”

三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段知衡自覺去解決,晏毓趕緊跟上,去看看熱鬨。

軍叔在外麵勸了一句:“案子還沒破,我們找你過來,是了解情況的,又沒定你的罪,彆喊了。”

蘇大瑞的叫喊聲一下子頓住了,“不是春梅那丫頭殺的嗎?”

段知衡接了一句:“你從哪裡聽說,是春梅殺的人?”

他穿著官服,蘇大瑞一看就知道身份,哪裡還敢胡說八道,囁嚅道:“我胡亂說的。”

軍叔在旁邊裝黑臉:“府衙重地,不可妄言!”

蘇大瑞立刻閉上了嘴。

晏毓皺了下眉,出聲問道:“你覺得你的女兒會殺人?”

蘇大瑞低著頭,偷偷打量幾人的反應,猶豫地說:“或許……不會吧……”

可是蘇大瑞的表情,分明不是這個意思。他就差在臉上寫著——就是春梅殺的人,你們趕緊把她抓起來。

段知衡和晏毓都看出來了,沒出聲,倒是江茂沒注意,直接問他:“為何?”

這一句,可算是問到蘇大瑞的心坎裡了,他急忙說:“春梅這丫頭,才七歲大的時候,就敢拿著菜刀,說要砍我。我可是她親爹啊!”

聲音越說越高亢,仿佛真的很氣憤。

卻不料,話音未落,一年輕男子正好一腳跨進了院子,他怒聲喝道:“你也不看看,你乾的是親爹該乾的事嗎?”

聲音嘹亮,中氣之足。

他走了進來,倒是有些禮貌,恭恭敬敬地對著段知縣行了個禮,才轉過身去,朗聲反駁蘇大瑞:“陳伯父,為何無緣無故給春梅潑臟水?”

蘇大瑞仰著脖子,說:“張元龍,你早跟我們春梅沒有婚約了,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晏毓方才明白,這人就是春梅的前未婚夫啊,倒是一表人才。

張元龍正氣凜然地說:“就算春梅與我沒有婚約,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鄰家妹妹,看她受此冤屈,豈能撒手不管。”

蘇大瑞翻了個白眼,“你可得了。春梅都嫁為人婦了,你還不死心,居然敢糾纏有夫之婦。莫不是,我那可憐的女婿是被你們聯手害死的吧?”

院子裡的幾人都驚呆了。

這個極為嚴重的指控,若是道德敗壞,張元龍想考取功名可就難了,更何況,還被牽涉進命案裡。

張元龍倒是不慌不忙,反問道:“我隻問伯父一句,春梅七歲時,為何拿刀,還揚言說要砍你?”

蘇大瑞被問了個措手不及,支吾著說:“當然……是因為……對,因為她從小就忤逆。”

張元龍冷笑一聲,“若不是你醉酒,將伯母打成重傷,春梅小小年紀,怎會拿刀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