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愣住,借著朦朧的月光,似乎看見了男人流出的鼻血。
靠,他沒打鼻子啊。
夏嵐心在家等了許久,見謝篤行一直沒回來,以為是他又在小區迷路了。
剛走到樓下,就看見站在拐角處,從補習班下課回家的夏騁風。於是她朝著綠化帶的方向喊了聲,“夏騁風——!”
聲音穿過空氣,響徹在夜裡。
騎在男人身上的謝篤行聽見這個聲音,頓時全身僵硬。
糟了,事情變得微妙起來。
就差他腦門兒上貼著“危危危”三個字了。謝篤行趕緊爬起來,摸索著從女孩兒腳下撿起手機,連滾帶爬朝灌木叢裡鑽了出去。
蓬頭垢麵的謝篤行開始滿地找那個遺失的瓜。
事情發生的有些意外,意外到喬慎言都嚇了一跳。
她正蹲在小區綠化叢裡揍那個她媽媽出軌的對象,也不知道她媽是什麼品味,找的全是這種嬌氣玩意兒。
打一拳就跟個哭包似的,打兩拳還在哭。
最後她受不了了,開始威脅他,再來她家門口蹲人就報警。
大學生要找他媽,她媽玩一個丟一個,被拋棄的人就來她家門口蹲守。經常騷擾喬慎言,今晚她實在忍無可忍,看他柔弱好欺負,就把人揍了。
沒曾想,突然跳進來一個男生。拉開她就開始揍那個男人,嘴裡還說著義正嚴辭的話。
黑燈瞎火,看不清,隻能聞見他身上的皂角香氣,十分馥鬱。
有人喊了一聲,是個女的。
少年突然停手了,隨後驚慌失措的撿起手機從狗爬的洞鑽了出去。
很明顯,他在躲那個聲音。
喬慎言看著漆黑一片的綠叢,月光下植物在生長,今晚連風都沒有。悶熱的夏季,熱得她冒汗。
她盯著狗洞,耳邊再次響起一聲,“夏騁風,回家!”
哦,那個人叫夏騁風啊。
她轉身跨過狗洞,撿起自己的拖鞋,走得瀟灑。
謝篤行提著西瓜繞了一大圈,先跑回了家。夏嵐心正好在電梯拐角碰見他,見他一身臟兮兮的,立即問道,“怎麼了?去買瓜的路上摔瓜田裡了?”
謝篤行按下電梯,撓了撓後脖頸,“小區路燈太黑了,摔了一跤。”
她看著這個傻兒子,視線落在他提著的塑料袋上,“瓜呢?沒摔壞吧?”
不是,不應該關心一下他嗎?
電梯到了,他抬腳走了進去,“媽,不走嗎?”
“等你哥,他去停小電車了。”
謝篤行按下17層,“那我先上去了。”
現在跑,還為時不晚,要是讓他哥撞見自己這一身,以為他又跟彆人打架了。
等了會,夏騁風出現在電梯門口,他身後跟著一個女孩兒。白色睡裙弄得臟兮兮的,腳上的拖鞋也全都是泥巴,就連頭發上也掛著草。
三個人一起進了電梯。
夏嵐心偷偷掃了眼喬慎言,沒敢吱聲。
夏騁風挺得筆直,就站在她們中間。電梯上升的速度越來越慢,他們一起出了電梯。
夏嵐心走在喬慎言身後,看著她腳踝上好像被劃了個口子,母性爆發,開始心疼起來。
也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
她剛回到家就跑去書房拿了個藥箱出來,謝篤行正好從浴室裡出來,以為有人受傷了,便問。
“媽,你拿藥箱做什麼?”
“騁風——!你過來。”她看著光著上身的謝篤行,又看向穿戴整齊的夏騁風。“把這個碘伏和棉簽還有創可貼給隔壁送去,就說,要是需要阿姨幫忙就說一聲。”
夏騁風拿起棉簽,“知道了。”,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謝篤行懵圈,“媽,你們在說什麼啊?”
夏嵐心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趕緊去把衣服穿好,作業寫了沒?去看會書!”
“哦。”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喬慎言開了個門縫,還沒換睡衣,依舊一身臟。
她從門縫裡看見一雙纖長好看的手,夏騁風把東西遞給她說,“有事兒找我媽。”說完就幫她關了門,並且沒等她回話人就溜了。
隻看見那雙手,其餘的,什麼也沒看見。
她的新鄰居,是個很冷酷的人,叫夏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