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情書
旁的話她聽了也就聽了,隻是那句你父母沒教你,說她沒有教養的話唯獨聽著刺耳。就在這時感覺身體失去重心,她被謝篤行拽到了身後。她在爭吵不休的聲音中被推搡,偏頭看向謝篤行的側臉,他像隻護主的烈犬。
後背貼到一個胸膛,她沒回頭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夏同學,你來得正好!你去後勤辦公室找吳曉東老師把U盤帶過來,順便來聽聽這件事情。”
說著,他讓謝篤行和喬慎言站到了那幾名家長對麵。
“來,那就先讓這位同學來說說那天放學後究竟是怎麼回事吧。”餘小魚看向小胖子。
胖子哆哆嗦嗦的完全沒了那天囂張的樣子,抬起頭看了眼謝篤行又連忙低下,他覺得謝篤行可怕得緊。
“周鵬,你說啊,怕什麼,媽媽在這兒他們難道還敢欺負我們不成?要是學校偏袒自己的學生,那我們就告到教育局去!”女人拍了拍桌子。
那胖子又是一哆嗦,身後的外校生都蔫了。
喬慎言適才開口,她聲音很細,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有力,“我承認那天我踢了他們一腳,也拿美工刀來恐嚇他們。”
餘小魚眉頭一皺,王濤也跟著懸起來心。
“因為我看見他們在欺負我們班的同學,他們人多勢眾,情急之下我才那樣做了。你們剛才說是我和我身邊這位同學動手打人,但是杭城附中在蕭山區,臨江中學在錢塘區,試問,我們倆個人怎麼毆打他們五個人?並且叫他們跨區來學校對其實施敲詐勒索?”
這話一出,幾位家長一時間沒話了。
她掃了眼胖子,“而且,這位同學臉上的傷也不是踹的,是謝篤行同學為了自保,在被圍毆的情況下,不得已還手。如果他不還手,那麼他恐怕就要被他們五個人毆打到醫院了。所以,這樣的情況,完全屬於自衛。”
她振振有詞,那家長忽然反駁不上來,立即回道,“就憑你一麵之詞,我們也不能信我。我家孩子從小就很懂事,在家也很乖。從來不會主動惹事,更彆提跨區跑去的打架!”
其他家長跟著附和,“是啊,我家孩兒從小就聽話,肯定不會去動手打彆人的!”
謝篤行嘖了聲,真想懟一句。
王濤早就有預料,夏騁風剛拿到U盤過來,他就將投影儀放下來,“各位家長,這是海帆書店巷子口的監控拍攝的視頻。事情的來龍去脈,到底是誰先動的手,我們一看便知。”
五個外校生坐不住了,視頻被投在屏幕上,雖然角落很昏暗,可是卻把誰先動的手,喬慎言如何救謝篤行的畫麵拍得清清楚楚。
領頭的家長站起來就甩了自己兒子一巴掌,她看著自己兒子把剛從書店出來的謝篤行強行拖走,五個人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臉上再也掛不住,怒色爬滿,更是丟了顏麵。
後續處理,那五個人的家長賠禮道歉,賠償醫療費。
夏騁風看完視頻眼神瞟向謝篤行,他靠在會議室門口靜靜等了很久,久到那幾名外校生出來。他揪住其中一個人的校服衣領,不知對他說了什麼。
總之後來,那幾個人再也沒有來過臨江中學。
放學後倆人被罰去打掃器械室,夏騁風要上晚自習剛好路過器械室便蹲在門口等謝篤行。他身旁還站著一個男生,清爽乾淨的校服襯得他十分周正。
等來的不是謝篤行,而是喬慎言。
一見她提著掃帚來,夏騁風就自覺挪開了位置。等了會,他看著喬慎言打掃的背影,拿起一旁的拖把走了進去。
“謝謝”,他說。
喬慎言轉身,看見他正在幫自己拖地,於是停下手換了一邊掃。
等謝篤行提著垃圾桶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他哥在幫他拖地了,又見門口杵著那天在校門口遇見的男生。
透過窗戶灑下橘黃色的光,把裡麵照得亮亮的。不知道是光影的問題還是自己看錯了,謝篤行見喬慎言的臉有些微紅。
他不覺放下了垃圾桶,步子沉重的邁不開。再看門口的男孩子,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夏騁風看見謝篤行來了,提著拖把又走了出去,將拖把塞進他手中,“我要回去上晚自習了,你打掃完就趕緊回家,哥晚上回家幫你擦藥。”
他悶悶不樂,一眼也不想瞧夏騁風,第一次覺得他哥很討厭。
門外安靜下來,謝篤行走進去拖地,將器材放置好,埋頭苦乾。
狹小的器材室裡充滿了體育用品的橡膠味,漂浮在空中的灰塵在橘黃的光線裡漫步。喬慎言搬了個課桌爬到上麵放籃球,桌腿生鏽,鐵鏽已經微微泛紅。
隻聽哐地一聲響,課桌上的灰塵抖落,喬慎言跳下來時撞到了一旁的置物架。
謝篤行丟下拖把就跑了上前,“摔哪兒了?我看看!”,心急如焚將人扶起來,開始翻她的袖口。
纖細白皙的手臂上被劃破了皮,血慢慢滲了出來,那條劃痕漸漸紅腫起來。
喬慎言微微蹙眉,“沒事。”
“怎麼沒事?都流血了還沒事!”他嗬了句,音量稍稍有點重。
她猛地抬頭看他,焦急,生氣,慌張的樣子一覽無餘。喬慎言合上唇,將校服袖子拉了下來,“那你幫我把地都掃了吧,我受傷了,手抬不起來。”
謝篤行再次卷起她的袖口,動作有些粗魯,言語上又有些野蠻,“你彆管了,我掃,你去一邊兒休息。”他記得自己包裡有麵巾紙,左手捏著她的手腕,右手往校服兜裡摸。
想也沒想就往外掏。
粉色信封,小兔子的貼紙。
喬慎言看著信封眨眨眼,愣了。
謝篤行瞪大眼,跟著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