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刺 在暑氣未消的初秋,路延的心是冰……(2 / 2)

扶桑花眠 酒醉玉碎 5976 字 10個月前

路延自然又被江漫拉下了水,二人分彆是兩隊的隊長。這幾年江漫勢如破竹,竄到了一米八五,但還是比路延低了兩三厘米,所以單從身高上江漫已經輸了。至於氣勢嘛,漫漫還是要麵子的。

比賽並不正規,本來就是打著玩,但這並不是某人坑人的理由。比賽剛開始路延就憑著他那智商一百八的大腦,計算好方位與力度將球投到了江漫的手裡。

“路延,路大佬,延哥,算小的求你了,知道你寵漫哥,但彆送的這麼明顯好嗎?”邱羲和路延一個隊,正半開玩笑地說。

“手滑。”路延說完還擦了一下手。說的跟真的似的,不過路延後來真的沒有這種“失誤”了。

隻是這還沒有完,比賽即將結束時,邱羲也送了一個。為啥呢?哦,鐘渙在另一個隊。最後,江漫隊大獲全勝,得虧了路延和邱羲的“手滑”失誤。

最後在江漫的強烈要求下,兩隊隊長又比了一場,兩個人的比賽依舊精彩。江漫憑著最後一個漂亮的三分球贏下比賽,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下課後一群人回班,下節課是英語,整個班都拿起課本複習,因為又要測試了。

按說剛開學兩周,不應該考試,但a班不同,他們學完就會考一回試,美名其曰“溫故知新”。經過實驗,效果不太大,但還是留下了這樣的製度。

沒複習多久,趙尋邊拿著一遝卷子往講台上一扔,開始強調考場要求:“考這麼多年試了,紀律什麼的不需要我都強調了吧。不允許作弊,不允許提前交卷,當然如果你能全對的話提前交卷也沒問題。”

然後鐘晚履行了她作為英代的職責——發試卷。

發完試卷乾什麼?當然是做題啊,但當他們看到題以後,頓時五雷轟頂,外焦裡嫩,魑魅魍魎皆若浮雲。

為什麼呢?這題咱學過嗎?這特麼不是高三的東西嗎?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幼小脆弱的心靈!?廣大a班學生在心中呐喊。

過了大概五分鐘,趙尋後知後覺的發現似乎沒有一個人動筆。哦,也不是沒人,路延和江漫還有鐘晚等五六個人在寫。

最後,鐘晚放下了筆,陷入沉思。因為她發現沒有會的題了。莫塵也放下了,倆人一對,嗯,不錯,四十個選擇,她們完成了四分之一。

就在這時,趙尋叩了幾下講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各位同學,我怎麼沒見幾個人落筆呢?”

一位勇士回答了這個問題:“尋總,您看下卷子,好像是高三的。”沒錯,這位勇士姓邱名羲。

聞言,趙尋拿起試卷。

幾分鐘過後,她沉默地放下試卷,教室裡靜的可怕,如果不是開著燈,那麼這裡就真成鬼屋了。

又一個幾分鐘過去,趙尋似乎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深吸一口氣,露出職業笑容:“抱歉同學們,我一不小心把卷子拿錯了。鐘晚把卷子都收上來吧,寫過的不用收了,感興趣的同學可以研究一下。”

收完後正常上課。

趙尋不過三十來歲,和一群即將成年的孩子們也能聊得來。

a班的學生們都知道趙尋已婚。有時候課講著講著話題就跑偏了,等課一講完班裡就開始亂糟糟一片。現在便是如此,於是將近下課的十分鐘成了嘮嗑大會。

趙尋在一眾八卦的眼神中講述自己的過去在國外時玩的經曆,她殊不知自己的言語會成為整個班中幾個學生心中的刺。

“之前我在國外有段時間鄰居是一對情侶,很正常對吧,但男生怎麼能和男生在一起呢?然而這在國外的法律中是允許的。我雖然不厭惡同性的愛情,但我始終認為這是不正常的。”趙尋說得很平靜,卻又不那麼平靜。

她起初並不打算講的,但還是沒忍住。因為愛,她最要好的朋友離她而去,她隻希望自己的話能告誡這些即將成年的孩子們,也希望自己沒有傷害到他們任何人。但,又怎麼可能呢?

下課了,班中依舊很安靜,或許是因為趙尋的話吧。十七歲,正是愛意朦朧的年紀,路延卻被狠狠紮了一下。

少男少女們的愛情總是太過執著,明知結局,卻又不願回頭,妄想改變結局,到最後烈火焚身,還要說句不悔。

這是最後一節課,同學們緩了一會便陸續走出教室去了食堂。

川夢一中沒有明確規定在校期間不允許出校門,學校裡走讀生比較多,住宿生有特殊情況也可以在老師得知去向後離開。

路延很會整理情緒,小時候的事情他已經想起個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不願意想起的。再加上在福利院的兩三年,他必須整理好心情,於是他開始性格冷漠,沒人知道那是他為了保護自己而戴上的麵具,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叫路延的男孩曾經很愛笑。

路延搖了搖頭,把心情藏好,然後跟著江漫他們一起去食堂。

陽光打在路延的臉上,鍍上了一層薄光,六個人各懷心事,徑直走在校園的路上,他們依舊是自己,與旁人無關。

言語阻擋不了他們,他們從不懼怕流言蜚語。他們奔赴的,是青春。

食堂附近有一麵低矮的牆,不太好翻,但還是有不少人翻。六個人一起翻了牆,誰又能相信全校前二十的幾個德才兼備的大佬們會逃課呢?

“你們說尋總會不會被我們氣死啊?”邱羲開著不著調的玩笑。

“不會,我剛才給淩回發信息了,她會幫我們解釋。現在是午餐時間,早著呢,我們轉一圈回去都不一定能聽到上課鈴。”莫塵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邱羲妄想贏過鐘晚:“我也隻是說說而已,話說你們兩個女生跟我們走到一起不太好吧。”

“我還不想和你一起走呢,我隻是為了我哥。”鐘晚略帶嫌棄地對邱羲說到。

邱羲委屈,邱羲自閉,邱羲不敢說。

鐘渙看著眼前傻不愣登的邱羲,暗暗歎了口氣,他深刻懷疑這人的智商是拿腦子換的。

“延哥漫哥,你倆翻牆的功夫是跟誰學的?能教教我嗎?”鐘晚轉頭向走在最後麵的兩人問去。

“我媽媽啊。”江漫隨口一說。

“阿姨這麼厲害的嗎?能報名嗎?價格你說,第二份打個折行不?”鐘晚激動地問到。

至於第二份,不用猜都知道是莫塵。她哥彆看柔柔弱弱,風吹人倒,但基本的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江漫遺憾地對鐘晚說:“媽媽二十多歲的時候確實在武館當教練,但後來身體慢慢跟不上了,現在已經教不了了。”

“好吧。”鐘晚有一點點沮喪,她是真的喜歡武術啊。莫塵曾練過幾年,鐘晚想像她那樣,既能保護自己,又能保護對自己重要的人。

學武從來都不是為了打架,而且為了保護弱者。不一定非要懲惡揚善,問心無愧就好。

路延全程沒說話,他在看眼裡閃著星星的江漫。

溜達了一圈,他們又翻進校園。不幸的是教導主任剛好和校長從牆邊不遠處走過。

嗬,真巧。

於是六個人趁他們不注意,飛速地逃走。所幸校長他們聊得正起勁,沒有注意到六個逃課的學生。隻看見了幾道殘影。

“我現在算是發現跑步的用處了。”邱羲感歎。“幫助你逃課是嗎?”鐘渙表示他很無語。

邱羲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哎,你哥我怎麼會時這種人呢,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

鐘渙扯了下嘴角,回了他句:“嗬,我沒你這樣智力不均衡的哥哥,再說了我親妹還在這兒呢,你看她答應不答應。”

“行吧,渙哥,小的錯了,收起您這嘲諷神通吧。”邱羲能屈能伸。

“滾。”

兩人又玩鬨了一會兒,最終被鐘晚拉開,怎麼自家哥哥和邱羲在一起總降智呢?

路延突然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

幾人笑笑鬨鬨,敘述著青春,記錄著青春。他們依舊是少年,有撒滿陽光與希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