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鐘母從小姐妹家回到暫時居住的公寓,打開門看到了做作業的鐘渙,叼著麵包的鐘晚,接受了兄妹倆的注視禮後推開緊閉的臥室門,看到了窩在被子裡睡的跟死豬似的丈夫。
她複雜地轉過頭重新看向兄妹倆,鐘晚假裝咳嗽兩聲,打算鬼扯,腹稿都打好了“我爸昨天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照顧沒有您生活不能自理的我們,勞累過度睡著在沙發上,我們用儘全力將他扶回臥室,為感謝他的辛勞,我們不願驚擾他的美夢,於是一覺睡到現在。
假期嘛,不想起床,貪戀被窩的溫度。”
鐘渙雖然和鐘晚不是雙胞胎,但好歹從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腦電波接軌,大概猜出了他妹打算瞎扯什麼,他趁鐘母不注意和鐘晚咬耳朵:“你敢說咱爸就彆想活了。”
鐘母看著鐘晚最後發令:“生生,你來說吧,禾禾的嘴裡沒真話。”
冬末春初的人,天生冷漠又不失溫柔。鐘渙本著誠實的原則,委婉地解釋:“昨天睡得晚。”
“然後呢?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爸喝酒了。好好說,彆擠牙膏似的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即使你說出花來也救不了你爸。”鐘母能不知道她兒子安的什麼心嗎?當然知道。
“前同事再遇。”鐘渙斟酌片刻補充。
“哪個同事?你倆誰跟著去的?”
鐘晚英勇赴死:“媽,我爸喝酒我也攔不住啊。”
“行,你們出去吧。鐘業滾起來!”
鐘晚跟鐘渙出門右轉,聽到她媽的河東獅吼,心中感歎,母老虎發飆了,她爸救不回來了。
因為宿醉,鐘父被吼起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鐘母也不慣著他,打開窗戶嗖嗖的冷風刮進來,鐘父瞬間清醒。
“媳婦兒,你回來了?”鐘父慫慫的問道。鐘母女中豪傑,站在鐘家食物鏈頂端,把鐘父壓製得死死的。
“喲,終於醒了?記得我昨天給你交代的事嗎?不是說了讓你今天帶他們回X市,下午一點生生跟禾禾有雙人賽,你聽哪兒去了,啊?”鐘母叉腰站在床邊,數落鐘父。
鐘父認慫:“……媳婦息怒,我這不是一不小心喝多了嘛,起晚了起晚了。”
“來說說,哪個同事啊,能讓你陪著喝酒。”不怪鐘母懷疑這是鐘父找的借口。鐘父年輕時候跑業務陪喝酒,導致胃不好,一般沒特殊情況通常滴酒不沾,現在竟因為遇到個老同事就喝這麼多,倒是稀奇。
鐘渙和鐘晚站在門口,一個倚著門框一個磕著瓜子,看鐘父鐘母這勉強算吵架的聊天,反正不傷感情,他們也懶得勸。
“這不遇見洇姐了嘛,幾年沒見,她往S市出差,在飯店聊了一會兒。”鐘父連忙說。
“哦,洇姐啊,是挺久沒見了,上次見麵還是還是五年前吧,一晃眼過去這麼久了,唉,她還在找她那兒子嗎?”鐘母感慨時光飛逝。
“沒,洇姐說她找到了,在X市被一對商人夫婦收養了,不過忘記了點事,不太信她的話,那家裡還有個小的不想讓他走,一來二去洇姐沒能帶她兒子回N市。”
“可憐的孩子,洇姐也是。”
兄妹倆麵麵相覷,看出了彼此的疑問:洇姐是誰?
鐘渙搜索記憶,找到一個符合的人:“路阿姨吧。”
“阿姨?不對吧,昨天和爸喝酒的是個短頭發的,酒量跟咱媽不相上下,咱爸喝醉了她都沒醉,還幫我把咱爸扶上了車。不過我昨天吃完飯犯困沒仔細看人長什麼樣。”鐘晚懷疑地看向她哥。
“是路阿姨,她愛留短發,十歲之前應該是,我見她她就留著短發。理由是短發好打理。”鐘渙知道鐘晚想要問什麼,索性直接全回答完。
“生生說的沒錯,是路洇。”鐘母一錘定音。
“哦。”鐘晚表示知道了。
“這是洇姐私事,我們辦正事要緊,走吧回X市,不然不一定能趕得上比賽。”鐘父催著一家人驅車回去。
“篤篤”,聞風瑞一下一下敲擊於楓溪的防盜門。“有屁快放。”於楓溪不耐煩扯開門煩躁地衝他說。
“哎呀於老師,彆這麼凶,我來請教問題,順便給你找了個伴 。”說完把企圖偷偷溜走的撒忽拽回來。小樣,就你這小身板還是乖乖呆在這吧,跑個啥。
於楓溪強忍把聞風瑞摁到地上摩擦一頓的自己,說道:“沒事就滾。”
“我不都表明來意了嗎?於老師一定不忍心打擊同學的好學心,對吧?”一邊給於楓溪使眼色,兄弟在幫你追人,快答應啊。
“我忍心,找江漫問去,你不和他關係好嗎,他會不幫你?”於楓溪隻覺眼前這人有毛病,說了不需要還來。殊不知是撒忽因不知如何開口便去求聞風瑞才有如今一幕。
“我倒是想啊,但江漫和學神遠在幾十公裡外的郊區,樂不思蜀。邱羲跑的更遠,直接跨了好幾個市,我原本想找鐘渙和鐘晚,結果他們告訴我他媽把他們一家都打包帶走了,我往哪問去。”聞風瑞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情並茂講述他無人問津的悲慘生活。
“戲,收收。你來問題,撒忽呢?”
你不明知故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