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主動道歉的話,”梅念真把手按在判殊上,“那就隻能逼你道歉了。”音落,刀已出鞘,她速度很快,不及張灼反應,就逼至他麵前。
張灼後撤一步,判殊擦身而過,削下他的一縷頭發。張灼抽出腰間的胡笳,胡笳內部立馬跳出一柄細劍,劍刃抵住短刀。
頭發落地,張灼道:“喂喂喂,不帶你這樣的好吧。我與姑娘素昧平生、無冤無仇……怎麼二話不說就對我拔刀相向!”
“梅姑娘!張灼家大勢大,惹上他你會有大麻煩。”小道士神色憂慮,“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我不想牽連到你。”
梅念真輕笑一聲,右腳後抬,踢中張灼額頭。這腳把他踹得頭昏眼花,其餘弟子急忙扶穩他。張灼怒從中來,他指著梅念真道:“快、快給我抓住她!”
弟子得令,紛紛拔劍跑向這邊。
張灼收起細劍,把胡笳抵在唇邊,得意地笑起來:“正愁沒地方施展我的寒月曲!”
“正合我意。”梅念真側頭道,“小道士,這些阿貓阿狗就交給你了。”
寒月曲響起,曲聲哀傷幽怨,力量極具穿透力,直擊靈魂。道士捂著耳朵說:“……好,你自己小心點!”他提劍邁向隱月宮門人,以便為梅念真對付張灼留下足夠的精力。
梅念真輕點腳尖,淩空翻身,使出一招“風飄萬點”。張灼捏著胡笳,輕飄飄地上了屋頂,口中曲子卻不斷。梅念真粘著他也上了屋頂,她受曲聲影響,趔趄一步才勉強立住,她靈機一動,伸手在白囊裡胡亂抓了一把,對著張灼拋去。張灼慌忙放下胡笳躲閃,豈料判殊早已抵達至他頸邊。
剛才分明什麼也沒有,張灼自知中計。
“什麼狗屁寒月曲,功夫沒到家還敢出來丟人現眼?”梅念真用下巴指了指小朝,“向他道歉。”
下麵的弟子見張灼被拿住,不敢輕舉妄動。張灼把頭撇向一邊,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梅念真所言不假,他的寒月曲的確沒練到家,否則自己絕不會那麼容易被她擒住。
“不道歉是吧。”梅念真一把奪過寒月悲笳,“不道歉就不還給你。”
“無恥!”張灼恨恨道。他內心掙紮許久,最終從齒縫間艱難地擠出一句:“……抱、抱歉!”
這把胡笳是新製的,他求了張崇陽許久才到手,自然不肯讓它輕易落入他人之手。
突然,張灼莫名地說:“師兄!”
下麵的圍觀群眾騷動起來。梅念真看向張灼目光所及處:“什麼……”
葉昭輝被人簇擁而出,他抬起頭,說:“又見麵了,梅姑娘。”
“小道士,快走!”梅念真把胡笳丟在張灼懷裡,也不管道士跟沒跟上,自顧自地先走了。
“給我追!”葉昭輝背著鋼爪,抬腿便追。
葉昭輝不像張灼這個空架子,他是有真本事在身上,沒有銅鈴和毒蜂,梅念真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即使他在落珮堂一行中吃了鱉,但這也是礙於聖女與左使的壓力。
何況這裡是隱月宮的老巢,梅念真更不能與他多做糾纏。方才她出手相助,並非完全為了幫小道士解圍,而更多的是想摸清隱月宮的實力。
兩人穿過窄巷,一路奔逃。道士邊跑邊說:“怎麼辦、怎麼辦……”他回頭看了眼,“他們要追上來了,都怪我……當時要是攔住你就好了……”
“你攔不住張灼,怎麼能攔住我?”梅念真道,“小道士,當心你右後方!”她抓起一塊瓦片,飛擲向後方。
小道士抱頭矮身躲閃:“我不叫小道士,我叫小朝!”瓦片擦著他頭頂打中緊隨其後的一名弟子,那弟子吃痛,掉下屋頂。
這時,天上下起了雪。
“小朝,”梅念真指著左前方的鬆林,“往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