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冰雪消融,草長鶯飛,適合與三兩好友踏青。
結束了宇宙旅行的你,在家休息了一天,帶著伴手禮出門訪友。
登勢酒館的大門難得在白日裡敞開,你自然地走進去。
穿著藍色短浴衣,綠色頭發的麵癱少女拎著掃帚看過來,然後一板一眼地說:“十分抱歉,客人,這裡晚上才營業。”
大概是酒館新招募的員工,你沒有多大意外:“啊,我不是……”
——來喝酒的。
“哐當”一聲,短發貓耳娘忽然從櫃台後探出身來,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難得有位女性客人啊,我已經受夠醉醺醺的大叔們了。”
是天人啊。
你不在的這三個月,或許發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你耐心地向兩人解釋了自己和這裡的老板登勢婆婆是熟識,接著又詢問對方的去向。
“啊,原來是老太婆認識的人啊。”貓耳娘吸了口煙,舉手投足間和自己口中的“老太婆”像極了。
“喏。”她示意你身後。
黑發,盛妝,眼神銳利的老板娘走了進來。見著你,她冷淡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回來了,這次旅行怎麼樣?”
你點點頭,語帶笑意:“還不錯的體驗。”然後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了她,“很特彆的料子,登勢婆婆穿上應該很好看。”
是一套深灰色振袖女式和服,麵料如水般柔軟順滑,繡著金色的雲紋。
“每次過來都要帶點什麼,被當作客人了啊。”登勢婆婆撣了撣煙灰,冷淡地說。
你把衣服放在櫃台上:“才不是,因為在旅途中也牽掛著您啊,不論看到什麼總是會想,這個東西您用不用得上。”
不苟言笑的老板娘眼底出現了絲絲絲絲縷縷的笑意。
你們聊了很久,從酒館新招的員工綠頭發小玉和貓耳娘凱瑟琳,到江戶最近的試刀殺人風波。
“某個笨蛋,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衝在最前麵,弄得一身傷,躺了好幾天,不知道死了沒。”登勢婆婆涼涼地道。
你知道那個“笨蛋”是誰,聽聞他受傷,雖然不是第一次,也清楚對方的生命力就跟田地裡的雜草一樣旺盛,還是忍不住擔憂。
於是立即跟登勢婆婆再見,抱著在街上順手買的草莓牛奶,往隔壁走去。
“那個,很抱歉,不知道小玉和凱瑟琳也在,下次會記得帶禮物的。”臨走前,你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老太婆,這是誰?”凱瑟琳好奇地問。
“她啊,一個聰明人。”登勢吐了口煙圈,語氣平平,細聽之下,又會發覺其中摻了點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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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三個月,“萬事屋”的牌匾依然與以前彆無二致。
你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
登勢婆婆剛才說,笨蛋前不久受了傷,按他的性子,應該不會出去工作,人大概是在家的。
又敲了敲。
依然沒有聲響。
以你對這個人的了解,要麼在睡覺,要麼就是不想搭理人。
所以你很有耐心地,反複敲了幾次。
“啊啊來了來了,不要再敲了。真是的,最近的委托偏偏那麼多,不知道阿銀受傷了嗎,可惡!”
一頭亂糟糟的卷毛忽然出現,衣服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俊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倦意,你們對視了兩秒。
“嗨——”你揮了揮手。
“你你你你怎麼回來了!!”他表現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咪,渾身的毛都炸起來,與此同時手忙腳亂地把衣服往上拉了拉,試圖遮掩著什麼。
根本來不及,你已經看見了對方從左肩到腹部厚厚一圈繃帶。
“額頭上也纏了哦。”你提醒道。
他的表情一僵:“啊哈哈哈哈那什麼,前幾天騎車摔了一跤啊,上了年紀頭暈眼花視力下降就很容易出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方生龍活虎的,你稍微放心了點,然後忍不住歎了口氣:“不用緊張,登勢婆婆都告訴我了……我又不是什麼嚴厲的長輩。哎,我也不是阿銀的長輩啊。”
“而且,見義勇為是一種很優秀的品格啊。”你說,“阿銀做的很棒。”
你早就清楚了,你的幼馴染就是一個會因為陌生人的懇求而拚上性命的大好人啊。
銀時呆呆地“啊?”了一聲,似乎是沒反應過來。
你越過他進了屋子,將草莓牛奶放在了茶幾上。
令人意外地,收拾得乾淨整潔。往日隨處亂放的《少年jump》雜誌摞在一起,規整地放在茶幾上。
你露出驚訝的神色。
幼馴染回過神來,得意地看了你一眼:“想不到吧,阿銀會做家務哦,已經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哦,再也不是那個邋裡邋遢的阿銀了哦。”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不大相信短短三個月過去幼馴染就改掉了那些小毛病。
當然,你體貼地沒有戳穿他,從屋裡扒拉出了醫藥箱,眼疾手快地拍掉病患伸向草莓牛奶的爪子。
“過來一點。”你捏著嶄新的繃帶,對他說。
“做什麼?”
“換藥。”你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