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夜晚的時候,顧清眠又被分號的人叫走了。說是大哥叫他回去跟著應酬,實在推不開。
待顧清眠走了,南潯躲在屋裡,把所有的衣服都翻找出來,一一擺在床上,一件件試穿。
書到用時方恨少,南潯以往都穿男裝。到了這會,竟沒幾件適合去顧家穿的女裝。不是不夠大氣便是料子不夠上乘。她皺著眉踱著步,在床前來回來的走了好幾趟,心一橫,還是把爹前陣子給她的衣服拿出來試穿。
那衣服太貴重,她一直不舍得穿。這會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穿上了,她站在鏡子前徹底呆住了。
她那乾瘦的身材雖然在顧清眠的“喂養”下開始走向凹凸有致,可沒有一件衣服能把她的身材襯的如此。每一寸都美的讓她覺得,這不是自己。
“就是這個。”她對著鏡子笑,又轉了個圈,打量自己半天。
挑好衣服,南潯又把首飾一一擺在桌麵上。忙了半天,還是打定主意帶一副珍珠耳線,配上一顆單珠項鏈。
選好首飾,南潯又對著鏡子練習綁頭發和化妝。她不會弄城裡大小姐們那種時髦的卷筒頭發,也不會吧柔順的頭發卷成波浪卷,隻能利用簡單的發繩。
折騰到半夜,南潯還是決定用之前學過的發型。既簡單又大方,也適合她的年齡。
等她收拾妥當,從浴室回到彆院時,顧清眠仍舊沒回來。南潯端著盆站在他的房門口看了會,才進屋休息。心裡暗自安慰自己,生意人哪有整天得空在家的。
可想到這,南潯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日後要是真的嫁了他,那豈不是要每天獨守空房?
“易南潯,整天亂想什麼!”
南潯搖搖頭,一手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肉,凶巴巴的斥著自己。
畢竟,這兩年後的事,誰說的準。
翌日一早,南潯睡得正迷糊,聽見門口那邊有人敲門,而後是小泉的聲音。
“姐,付順秋來了。叫你趕緊去門口,他有急事找你。”
“不去,睡覺。”南潯懶洋洋的翻個身,連眼皮都懶得睜。
門口靜了一會,付順秋的聲音就硬生生的砸了進來。
“我跟我爹學手藝了,昨晚上交的作業,我爹說合格了!我拿來給你瞧瞧!”
南潯睜開眼睛,猶豫一秒還是起身穿上衣服,連臉都沒洗就跑出去看付順秋的作業。
一開門,付順秋正站在門口,笑吟吟的拿著一個木雕給南潯看。
“喏,怎麼樣?”
南潯從他手裡接過那木雕的小鳥,仔細看了會。雖說欠缺火候,但起碼能看出來是鳥。
“行呀付順秋,可算長進了。”
南潯話音一落,抬頭盯著付順秋看了會,問:“你爹那……有沒有什麼大的,適合送禮的?”
付順秋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南潯要乾什麼,隻說:“有啊,雕的錦繡山河,特大器。你問這做什麼?”
“哦,過幾天要去彆人家做客。送禮用。事成了,我就有新老師了。我爹給找的。”
南潯滿口胡謅,付順秋也信以為真。他從南潯手裡接回木雕,左右望了望,像說接頭暗號一般道:“什麼時候要?”
“今晚。多少錢?”南潯垂著頭,也跟著壓低聲音。
“你給我作身秋衣就成。我看二橋姐夫穿的米色大衣挺好看。你研究研究,幫我做一件。我爹要是問這事,打死不能承認!”
“成交!”
二人達成協議,當晚付順秋便把東西偷了出來。南潯一開始還怕被顧清眠知道,可連著這晚他都沒回。
到了後半夜,付順秋生平第一次進南潯的房間。
他把裹著紅布的木雕放在南潯的桌上,一掀開那紅木,一塊身子寬的木雕展現在南潯眼前。
“這麼大!完了,我明天怎麼拿?”
南潯癱坐在木椅上,生無可戀的望著眼前沉甸甸的大件。
“你說要大的麼。明個你讓顧家人跟你去不就成了。他們還能讓你拿?”
付順秋說著話,眼睛打量著南潯的房間。眼底滿是不屑。
切,這顧清眠也不行啊,弄個新床、新家具就算把南潯打發了?
“好吧。你走吧,我困了。”
南潯擺擺手,連送都不想送他出去。
付順秋從兜裡掏出花生粒塞進嘴裡,哼一聲道:“這點你不想送我也不成,大門誰鎖?你想明天露餡?”
南潯對著桌上的大件歎了口氣,又把紅布罩了回去,送付順秋離開。待她插好門回到房裡,又找了好些布料把那東西包起,再打上一個結,這才爬到床上,揣著擔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