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越野車的後車座還算寬敞,……(1 / 2)

越野車的後車座還算寬敞,齊康上了車以後還在哭,我沒哄他,任由他哭夠了,才說:“要不要抽根煙?”

他搖了搖頭,用手背抹了把臉,啞著嗓子說:“乾活才要抽煙,現在也沒乾什麼活,不需要煙的。”

“乾活才要抽煙?”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是啊,以前活乾不完,太累了,就抽點旱煙,等抽完了,再繼續乾。”

在和齊康重逢的這幾個月,我幾乎從來都沒聽過他說“累”,他的體力很好,總像個陀螺一樣忙前忙後、閒不下來,能讓他感到“累”,那恐怕是很多很多的活,從早乾到晚,都未必能乾得完。

一想到這兒,我有些煩躁,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硬邦邦地說:“以後戒了你那旱煙。”

“好。”齊康直接應了下來,瞧見我難受,又伸出手來,試探地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沒拒絕他的碰觸,他就露出了一個笑模樣來,捧著我的頭,開始幫我按摩。

他的手指實在有些糙,指甲的縫隙倒是乾淨的,我被他按了一會兒,也消了氣,又忍不住說了一句:“以後每天塗兩次我給你買的手霜。”

“好。”齊康又好脾氣地答應了下來,他這幅模樣,倒真的很賢妻良母了。

我一方麵有點喜歡他這副模樣,一方麵又有點埋怨他這幅模樣。

我自讀了大學,一路就仿佛開了掛,順遂得不可思議,所求之事皆可成,我的性子自然也越變越差,表麵上倒是偽裝得好,內裡卻是錙銖必較、囂張跋扈。

我越在意齊康,越喜歡齊康,就越埋怨他當年匆匆嫁給旁人的決定,就越計較他當他□□當他人父的這段經曆。

但偏偏這些又不可能對他言明,我喜歡他,不想叫他難過,自然不能表露出我有多介意,亦不能拿這些話去刺痛他。

也隻能在他終於放下雙手後,欺身上前吻上了他的嘴唇。他麵子薄,顧忌著前麵開車的王朋,捶了捶我的後背,示意我注意場合,回頭再親。

但我偏偏不管不顧、親得熱烈,不止親他,我的手指還探進了他衣服的下擺,嚇得他渾身顫抖,眼角滲淚,像一隻柔弱可憐的小獸。

我親夠了他,才同他咬耳朵,用微不可察的聲音對他說:“他不敢看我們的。”

他喘了喘氣,一個大男人,硬生生流露出了幾分可憐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才說:“等到了再……”

“再什麼?”

我佯裝不解,他隻得湊過來,也咬著我的耳朵說話,我一邊聽他微不可聞的話語,一邊近距離地看他的眉眼,然後發覺到他的長相與當年我們分彆時變化並不算大,恍惚間竟有一種我們從未分開過的錯覺。

我便又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才說:“彆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齊康點了點頭,我這才放開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朋的車開得很穩,中途走盤山路前,他下車特地處理了論壇,以便於車輛在冰雪路上行駛。

齊康是個善良的性子,他想下車去幫忙,但被我伸手握住了手腕,他對我說:“外麵太冷了,我去幫個忙。”

我回了他一句:“你不會弄,下去也是添亂,現在挨凍的是一個人,你下去,挨凍的那就是三個人。”

“怎麼會是三個人。”

“你下去的話,我也要跟著下去,那就是三個人了。

齊康被我說服了,但眼神還是一直落在車門外的王朋身上,好在王朋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重新上了車,車輛重新啟動,平穩地駛在路上。

天黑之前,我們抵達了臨縣的縣城——齊康的前夫正住在本縣的縣城裡,我並不想叫齊康和他再有見麵的可能。

這處縣城最好的賓館是去年剛開的,王朋提前定了這裡的房間,臨下車前,齊康卻扯了扯我的手,說:“要不要換一家?”

我知曉他節儉管了,是想換個更便宜的賓館,但我佯裝不知,問他:“不滿意這裡麼?那叫王朋看看,有沒有更貴一點的。 ”

“這裡已經很好了,但看起來……”

“那就聽你的,住在這兒,好不好?”

我嘴角含笑,征詢著齊康的意見,齊康吸了口氣,意識到我其實已經拿定了主意,又擔憂攔了我去這家,真去找個更貴的賓館,隻得說:“好。”

王朋從前台拿了兩張房卡回來,他為自己定了標間,為我們自然定了最好的套間。

兩個房間恰好在這座樓宇的兩側,分用不同的電梯,我攬著齊康的肩膀去了右側的電梯,齊康又呈現出那種惶恐的姿態,整個人像是蝸牛縮進了殼裡,而我,好像無形中成了他新的殼。

電梯的門口有服務人員幫忙按電梯,我報了房間號,服務人員鞠了一躬,卻用挑剔的眼神自上而下地看了齊康許久。

我拍了拍齊康的肩膀,很自然地問那服務員:“不按電梯了?”

服務員按了電梯,我們邁步進去,等出了電梯門,我順手撥通了王朋的電話,說:“去前台投訴一個賓館的男員工,工號是0091,理由是對客人沒有禮貌,道歉不必了,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員工。”

我掛斷了電話,齊康才鼓足勇氣說:“那小夥子也沒多大,他就是看看我,我一個男人,他看我幾眼又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