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齊康沉默了一會兒,給出了……(1 / 2)

齊康沉默了一會兒,給出了我預料中的答案:“好。”

他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說:“你來幫我操作。”

我把手機退了回去,說:“我來教你,你親自操作。”

齊康的通訊錄倒還算正常,備注他那便宜兒子,不是寫的兒子,而是用的姓名。

他兒子姓丁,大名叫丁龍,這個名字據說是他前夫起的。

我幾乎是手把手教齊康將丁龍拉入了黑名單,又將丁龍的聯係方式按下了刪除鍵。

我問齊康有沒有其他的社交軟件,齊康茫然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說,我以前有一個□□號,但是太多年沒上去過了,可能已經被係統收回了。

——隻有一個□□號,而且很多年都沒有登錄過去了。

在我享受著網絡帶給我的便捷生活的時候,我從未想過,齊康竟然被互聯網拋棄了。

當他無法接觸到網絡上的信息的時候,無形之中,他的思維方式就被禁錮在“家庭”和周圍的一小圈人中,漸漸地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這麼看來,齊康的確有一些可憐,但我剛剛升起一點憐憫的情緒,又很快消散殆儘了。

這是齊康自己選擇的道路,我曾經試圖救過他,但他拒絕了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自作自受。

我沉默了一會兒,握著他的手指,點了一下應用軟件,然後挨個下載了常用的社交軟件。

我說:“明天你注冊一些賬號,然後加上我,熟悉熟悉操作。”

“好。”

“要加入高中班級的群麼?”

“班級群?”

“嗯,很多人都在掛念著你。”

“我……可以暫時不參加麼?”

“當然可以。”

我和齊康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齊康,用很輕的聲音說:“我以為你們早就忘記了我。”

“我倒是想忘記你,但如果忘記了你,我的高中生活,幾乎也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記憶了。”

我們曾經形影不離、日夜相伴,並且相約去同一所大學,學同一個專業,然後在高中結束的節點驟然走上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漸行漸遠漸無書,直到多年之後,才偶然相見。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是很美好的事,但倘若之後伴隨的是分道揚鑣、近乎決裂,恐怕就會成為一道深深的傷、長長的疤,再難以輕易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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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得很早,主要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最小的事就是檢查齊康的衣櫃,然後不出所料,他隻選了一套衣服——我猜他選這套的時候,恐怕還不知曉衣服的價值。

然後是親自打印了四份婚前協議,這件事當然可以安排其他人去做,但我希望儘量少一個人知曉。

做完之後,我給助理留了言,他會負責安排好新的老師,從今天下午開始,就上門教導齊康必要的知識。

安排好一二三後,我回到了臥室,剛好撞見齊康在鋪被子。

他的動作很熟稔,仿佛做過了無數次,我情不自禁地去想,過往他是為誰而做的,不過理智打斷了我引申下去的思考,我將目光更多地落在他的腰部和腰部以下的位置。

或許……後……的姿勢,會更有趣?

我很想再實踐一番,然而留給我的時間不算多,為了彌補我任性返回故鄉走的這一趟,我至少需要相對規矩地工作一周左右。

我的大腦過了一遍白居易的《長恨歌》,將那些旖旎心思收了收,對齊康說:“我擬了一份婚前協議,你看一看,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簽一下。”

“婚前協議?”齊康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但他反應很快地說,“需要我簽的,我都簽。”

我將打印好的文件連同筆一起遞給了他,並且提醒他:“你可以慢慢看,等到想簽的時候再簽。”

“不需要看什麼的,你又不會害我。”

齊康低垂下頭,一頁頁翻到了最上麵文件的簽名頁,拔了筆帽就想簽名。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他這份文件的核心內容:“簽了這份文件的話,我的大部分婚前資產就和你毫無關係了,婚後與股權相關的資產,你也分不到一丁點,你最好再仔細看看,如果想改協議的話,不太過分的條件,我會考慮答應。”

“沒有什麼需要看的,我也看不太懂,”齊康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神色也很輕鬆,“你賺的錢都是你的,你收留了我,供我吃穿,又要送我去讀書,已經浪費很多錢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翻開了第二份文件,又低頭開始簽字,低聲問他:“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錢啊?”

“我知道你很有錢啊,但你的錢是你的,我如果要,那就太可恥了。我也有手有腳的,等以後多學一點東西,也可以自己賺錢的。”

“不會覺得失落麼?很多人想嫁一個有錢人,要麼是隻圖錢,要麼是又圖錢又圖感情。”

“我也是圖錢的……”齊康簽完了最後一個字,他將四份文件並攏在了一起,在桌麵上磕了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我正想反駁他“你圖什麼錢”,一瞬間又想到了我扔給他前夫的那些現金,雖然那些錢對我而言算是隨手打發“要飯的”,但對齊康而言,或許真的算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我一時無話,為齊康不貪圖我的錢而愉悅,又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算不上純粹而陰鬱。

我沉默了一會兒,齊康或許也受不了此刻的氣氛,悄悄地抬起頭看我。

我低頭注視著他的視線,他是一個很容易就能看懂的人,他正在有些擔憂地注視著我,或許是擔心自己的某一句話,又讓我不甚高興。

我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問了他一個問題:“身上有錢麼?”

“有的。”

“有多少?”

齊康不說話,似乎是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鬆開了他的耳垂,順手拉開了床頭的一個抽屜,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