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無象玉山 金澈宮自半年前乾掉相柳……(2 / 2)

天罡 魚戲蓮葉東 5845 字 10個月前

蒼鉞也垮著臉。

方陵扶額歎氣:“那就一同去罷。但路上一切你都要聽你師兄的。”

過了幾秒,袖子裡伸出一根蛟尾巴,舉在半空等著。

方陵沉默一瞬,擊掌為盟。

……

兩日後,凡間東陸,藺州,白石城郊。

小小的興安客棧來了一群住店的——那夥人很奇怪,個個穿著綾羅綢緞,氣宇不凡,卻連個馬車都沒有,趕上秋天刮黃沙,郊野刮的天色都看不清了。他們就排著隊走進門,都帶著防風鬥笠,看不清臉,整整齊齊擺出背著手的優雅站姿,不動彈了。

其中一個黑衣的半大青年從鬥笠裡伸出手,將沉甸甸的錢袋放在桌上,“五間上房。”

老板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六個人。

便不確定道:“五間?”

“少廢話。”青年不悅,前傾身子壓低聲線:“讓你開五間就開。”

透過鬥笠縫隙,老板看見一點從未遭過風吹日曬的白淨麵龐,更加確定這群人不簡單。

“是、是,幾位爺二樓請!”

玄塵接過五把鑰匙,給幾人分了。

“我的呢。”方陵問。

“塵兒幫你拿著呢。”

神仙住客棧聽起來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們兩日前就降凡了,而且正好降在淨衡山下。

然後他們看見了四尺玉。

好大好大好大好大一個四尺玉。但不是兩隻手兩隻腳一個腦袋的四尺玉。

而是一座碧玉所造的山。

四尺玉所化的玉山更像一個內部鏤空的罩子,把整個淨衡山脈籠罩其中。凡人看不見外麵的山罩子,隻能看見幻像,以為歲月靜好。

幾位上仙卻能看見,淨衡山脈已被大火焚燒過、飄著灰燼、一片死氣。

“無法無象,入定了。”方陵說道。

靈璧仙君並非肉身成聖,沒有法天象地的能耐。若事發突然,他來不及向九重天傳達,卻又不得不做出選擇,那便會將身體和靈智一起化作陣法,鎮在此處。

“他在鎮什麼。”李燦想嘗試穿過陣法,卻被四尺玉推了出去。

方陵抬起頭看向陣眼中間,正是淨衡派建築所在。

“相柳。”

臧天虛:“鎮住了?”

“不知道。”

元廉貞:“…我們怎麼進去?”

“……”

好問題。

臧天虛手中浮現一把漆黑長鐮:“劈開?”

方陵嘴角抽搐:“…這是靈璧仙君。”

一旁的元廉貞點頭:“是的。硬破法陣恐陷四尺玉於危難。那咱們罵他忤逆不孝,道心不正試試。”

方陵:“……”

……

接下來,四位仙君圍著淨衡山脈研究了整整兩天。挖洞,鑽孔,飛天,甚至還讓方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與陷入沉睡的四尺玉聊了兩個時辰天。

玉山一動不動。

他們沒辦法了——總不能合力打死四尺玉罷?

便到附近的白石城外的客棧暫時歇腳。

整個九重天,除了方陵,沒人下凡工作還帶著孩子,而且帶倆。也幸虧是方陵帶的,旁人不敢說什麼,且他倆懂事兒。

眼下情況太複雜,不是靈蝶三言兩語能傳明白的,度厄星君元廉貞親自回天上向天帝傳達。

剩下幾人則留在此地待命。

人在凡間,就按凡間的規律過。蒼鉞下樓去與店小二點菜,玄塵留在方陵房中,使淨化術將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將魂盞擺在桌上,又跑到床邊,親力親為幫師父脫下靴子。

“去歇歇罷。”方陵說。

“塵兒不累,師父睡會兒,有事兒我叫您。”

玄塵的個子坐在矮凳子上有點憋屈,但他臉上卻沒有半絲不滿,還把師父的小腿放在自己膝蓋上,從足根開始按摩。

要是不怕師父拒絕,他都想把足衣扒了直接捏皮膚。

師父的身體涼涼的。

相柳之毒已經在他身體裡百年了,根深蒂固,頑固不化。就連玄塵都能感覺到師父比剛撿到自己的那兩年嗜睡。有時明明不是休息的時候,他也能盤著膝蓋眯上一覺,偶爾再打個寒戰醒來。

他看在眼裡,心裡跟著著急。隻能期待這次若有機會抓到相柳,一定要讓它給師父解毒。要麼…殺了給師父解氣也很好。

兩日的折騰,為了破四尺玉的結陣消耗了不少法力。按摩片刻,方陵果然睡著了。

謫仙側臥,雙眸輕合。睫毛像無力低垂的花蕊,細軟纖長。雙唇輕閉,睡前喝了半盞熱茶,唇珠水盈盈的。

玄塵忍不住盯著看。輕輕解開足衣後的繩結,將師父冰冷的腳掌握在手裡。

好軟…

好似一步路也沒走過,生來就睡在柔軟的雲朵中。

有一股隱秘的不可言說的悸動從胸腔裡滋長。已經不能滿足於隻是觸摸師父的手腳或頭發。

他讓師父的足心踩在自己膝蓋上,玩了會兒冰冰涼的腳趾,便挽起雪白褲腿,從瘦削的青色足筋一寸一寸往上按壓。

褲腿寬鬆,被挽到膝蓋的高度,整條小腿堂而皇之露在他眼皮底下,又白又細,比想象中纖瘦,卻更讓他欣喜。

他手上的動作漸漸不再是按,而是撫摸。

方陵毫無察覺的睡著,他是那樣信任小徒兒,乃至連神識都沉睡過去,隻等一聲“師父,醒醒”才會有反應。

窗外黃沙還在狂作,每有季節異變就是大災大難要降臨的征兆。有幾處門扉被吹的劈啪響,打亂了青年的心跳。

他握住師父的腳踝,輕挪了幾寸,讓那雪白腳掌正好踩在…他的臉紅透了,隱約覺得這麼乾是會讓師父生氣的,又忍不住,躍躍欲試地非要這麼乾。

他明明最怕師父生氣的。

玄塵虛握著方陵的腳踝固定後,一邊瞟著熟睡中的恬靜麵容,一邊陷入了莫名的幻想。方陵單薄的膝蓋隨之輕晃。

玄塵壞事做的太專注,都沒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敲門聲響起,將他嚇得一激靈。

“師父?”

蒼鉞隻聽見屋子裡有凳子倒地聲,他知師父中毒後變的嗜睡,唯恐有人作惡,一把推開門!

小的那個正鬼鬼祟祟往□□裡藏東西。

“你怎麼在師父房裡?又偷什麼呢?”

凳子雖然倒了,但屋裡其他東西都擺放好好的。被叫醒的師父剛睜開眼,虛虛地望著他倆。

“…偷個屁。”

玄塵的語氣又凶又煩,用肩膀撞了師兄一下,走出門去了。

“什麼態度啊?”蒼鉞一頭霧水。

方陵則迷茫地看自己丟了隻足衣的腳,然後想起自己是被小徒弟按摩按睡著的。

“師父,晚膳備好了。七殺仙君和破軍仙君在等您。”

方陵嗯了聲,提上足衣緩緩穿靴。

“你帶塵兒去白石城裡逛逛,看能不能打探到關於淨衡的消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