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無象玉山 金澈宮自半年前乾掉相柳……(1 / 2)

天罡 魚戲蓮葉東 5845 字 10個月前

金澈宮自半年前乾掉相柳至今都沒這麼熱鬨過,三十六天罡凡是人在閣中坐著,行動自如的都來天帝這裡報道。

點兵點將,下凡除妖。

相柳複生…

怎麼可能呢?死了六位上仙才將它殺掉,他是死在大家眼前的。

司祿仙君抱著拂塵低聲:“會不會是靈璧仙君搞錯了?”

益算仙君:“淨衡派都被滅門了,這能是搞錯?凡間什麼大妖大魔能將整個淨衡滅了?”

司祿:“哎,你這話就不對了,格局打開——也許不是相柳乾的呢。”

延壽仙君也湊過去:“不是相柳,還能是誰乾的?人間散仙?陰界的妖魔鬼怪?”

“沒準是四尺玉自己…”司祿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報仇雪恨。”

偷聽的眾仙:……好有道理。

方陵:……

“咳。”方陵並不想偷聽,實在是他耳力不凡,所以一進金澈宮就把四尺玉特意下凡殺自己滿師門的故事聽完整了。

流觴仙君素來與靈璧仙君走得近,眾人收聲,彼此虛假作揖。

方陵到自己的位置站班。

六位主修攻法的上仙,七殺、破軍、貪狼、含章、流觴、漢陽,方陵左邊的和右邊的都在相柳一戰中仙墜了。

破軍與貪狼換了個位置。

麵見天帝,穿著要正式。那金色羽絛與方陵白色的挨在一處。

李燦說道:“不必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你養大的孩子是何心性,你最了解。”

“靈璧登上九重天便已是成人心性,我並未教養過他,頂多是…照拂一二。”方陵頓了頓,側身向破軍頷首:“不過多謝仙君寬慰。”

李燦不再說話,目視前方神龕帝座。

銀穹的輪廓漸漸變成實物,七色羽絛浮動。

“相柳殘魄奪舍而複生,靈璧仙君應付不來,有誰願下凡去助他一臂之力。”

大殿內一陣詭異的安靜。

相柳,共工座下第一悍將,法力無邊,堪比天仙、應龍。鹹海慘烈的戰況曆曆在目,含章仙君白振易與漢陽仙君謝訣當場被撕碎,魂飛魄散,都沒能將相柳徹底消滅。

這不叫助一臂之力,這叫有去無回。

“眾愛卿?”銀穹低沉的慢慢說道:“蛇妖魂魄受傷,殘魂四散,奪舍轉生,法力大不如從前,四尺玉一人都能將其困住,隻需……”

方陵剛要前踏一步,就被旁邊的人輕攔住。

“天相閣破軍星李燦願下凡,助靈璧仙君一臂之力。”

天帝甚是欣慰:“還有麼。”

又有兩人出列。

“天樞閣度厄星元廉貞願下凡誅殺蛇妖相柳。”

“七殺星臧天虛,願為天帝分憂。”

算上四尺玉,天罡神域四位上仙,應付轉生的相柳應該不成問題。

銀穹取下自身三色羽絛,各向一名仙君腕上纏去,化作赤橙黃三色腕繩索。

“此乃縛仙綾,天上天下,除了上神,活物死物都捆得住。去罷。”

三人拜謝天帝。

銀穹令眾仙退下,留下方陵。

天界佳釀霽月津,便是采集一種叫霽月的花的花蜜,夜夜汲月水,再交給流觴仙君。經過不為人知的秘製工序,在北冥海下埋個百年才能得一壇。

“你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銀穹為方陵斟上一杯。

方陵撩袍跪坐案對側,左手旁空一個位子。

銀穹掃了一眼,微笑道:“振易還在時便是坐在這裡,與你,與孤,一起喝酒閒談。”

方陵:“可如今相柳借屍還魂,他卻連三魂六魄都被撕碎。”

“他若還在,你二人或許有機會結成道侶了。”

“我與他是知己。”

銀穹道:“你恨。”

“是,我恨。”

方陵輕咂薄酒,鋒利情緒不加遮掩。

“你想與李燦一同去殺相柳?”

“想。”

銀穹略有遲疑:“你的傷…”

“寒毒久治不愈,難道它一日不好,臣便一日嬌養著?”方陵放下杯盞,眼神幽深:“那臣與戰死有何分彆。”

“話雖如此,但…”銀穹頓了片刻,歎氣:“罷了,若不讓你去,你再憋出心魔來,倒成了孤的罪過。你與他們同去罷。切記,身體為重,量力而行。”

方陵正身行禮:“謝天帝成全。”

……

流觴仙君要下凡,滄瀾閣的鯨脂長明燈又要熄滅。

玄塵聽到這個消息便從修煉的雲台跑回來找方陵,正碰到蒼鉞。

“喲…回來了小跟屁蟲。”蒼鉞不著痕跡露出肩膀上的行囊。

——師父要帶我下凡。

玄塵眨了眨眼睛,腦瓜子轉的飛快,然後扭頭就要回房收拾東西,被師兄抓著領子拽回來:“乾嘛乾嘛?師父特意交代過。這次你不必去了,留下來打理閣中事務。”

“不可能。”玄塵揮開他的手:“師父從來都帶著我。”

蒼鉞輕哼:“你不信,那你找師父說去。”

少年直奔師父房間。

師父正在閉目養神,但也聽見了兩人的爭吵,便將房門開著,迎接風風火火地小徒弟。

“不會太久,至多一月,短的話或許三五天便回來了。”

“師父…不帶塵兒?”那聲音滿是被拋棄的委屈顫栗。

方陵:……

他怎麼閉著眼都能想象出小徒弟哭起來的荷包蛋眼睛。

隻怪二兩實在太能哭了,這百年來…做噩夢、不與他同住、打手板、寒毒發作,都能成為蛟蛟掉眼淚的理由。

“師父帶我…”一顆腦袋拱到了方陵懷裡。

“帶過你了,該帶你師兄了。”

“帶我……帶我……師父…”

玄塵已不是百年前一把就能摟在懷裡的小孩子,挺壯實的肩膀這麼一蹭,方陵身子都往旁傾。

“彆…胡鬨。”

蒼鉞進門時,就看見師父一臉無奈,身上盤著一條比大海碗還粗的黑泥鰍,倆臭爪子抓著師父肩膀不說,濕漉漉的豬鼻孔裡發出哼哼唧唧的小牛犢的聲音。

…這個小的,什麼都要,就是不要臉。

“師父。”蒼鉞抱拳,咬牙切齒說著反話:“師弟既然這麼想去,您就帶他去,再把我一人留在閣裡罷…”

方陵:……

聽聽,我要是真這麼乾,多不是人啊。

“又不是去玩的…”方陵拍了拍黑蛟結實的鱗片:“鬆開,勒。”

老二鬆了些,然後從大蛟變成方陵最熟悉的小拇指粗細,熟練地鑽進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