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我看你也該回去休息，不然等他醒了，說不定就該你暈了。”

“誒，醒了醒了。”

賀聞奇白茫茫的眼前一下出現三個人的頭臉。

戴口罩的……醫生、護士，另一個沒戴口罩的是……

“韓季。”賀聞奇嗓子乾，沒發出聲音來。

手被握進溫熱的掌心，剛剛還焦急的人此刻鎮定的安慰道：“沒事，不用擔心，我在這裡陪你。”

醫生上前測了測體溫，又把了把脈：“身體很虛，後期康複注意適度補充營養，運動也要適度，其他沒什麼。明天再住院觀察一天，沒問題的話後天可以出院。”

“好好。”韓季認真記下。

外麵走廊傳來吵鬨聲。

“有事情再叫我。”醫生帶著護士轉身出去了，“又是503房的在鬨嗎？打成這樣在醫院鬨什麼鬨。”

韓季道謝送到門口，把喧鬨掩在門外，回了床邊。

“說是你感冒發燒，加上睡眠不足。是我大意了，前一天你發熱，還以為是暖氣開太高。”韓季撥開賀聞奇額前頭發。

賀聞奇模模糊糊的回憶，心裡有了數。

靈爾項目會議前的連續兩周他都睡得不好，正式會議前的兩天晚上，他熬了一個通宵再次修改早已準備好的備選方案，想儘量做到精益求精。第二天自覺有些低燒，睡前喝了感冒藥。早上起床喝了杯咖啡醒神，會議前十分鐘又泡了杯加濃黑咖啡。

這樣一番折騰，不出點問題才怪。

會後被告捷的喜悅衝淡了不適感，一直興奮著，完全忘了還發著燒這事兒。

“你睡了三天，想吃點兒什麼？我去買。算了，不買，我回家給你熬魚片粥好不好？順便給你帶身乾淨衣服。”

韓季自顧自的說，卻不知自己也是兩眼烏青一臉倦容。

賀聞奇慢慢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啞著嗓子說：“我睡了三天？”

韓季把他手握住貼在臉上，點頭。

“你呢？”

他便在床邊守了三天，倒是會抽空趴在旁邊睡一會兒，卻也不敢睡得太熟，怕賀聞奇醒了有需要叫不到人。

韓季不答，隻說：“我得把你看好了，免得被彆的公司挖去。三十九套方案，你怎麼想到的。杜禹不知道，連我也瞞著。這麼拚乾什麼？想跳槽嗎？”

賀聞奇彎了彎嘴角：“有備無患而已，也沒想過一定用得上。”

“靈爾願意跟我們簽五年的續約合同，指定要你參與創意設計。小奇，我為你驕傲。”韓季眸色似水，心都化了。

“我渴。”

光顧著開心了，韓季趕忙從旁邊取過溫水，在杯子裡插入早就備好的吸管，放到他唇邊。

喝了一口緩解了喉嚨的澀感，賀聞奇說：“今晚你回家睡吧，我沒事了。你明天再過來，給我吃你熬的魚片粥。”

韓季本不願意，不過熬粥確實要花時間，熬好送過來都淩晨了，還不如第二天早上熬直接吃新鮮。再說他自己三天寸步不離，身上也沒換洗，便同意了晚上回去。

兩人又細細說了一小會兒話，賀聞奇又困了，韓季替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睡熟了，輕輕關好病房的門，回了小彆墅。

韓季沒敢開車，打了車回家，在車上捏著眉心也睡了過去，到了小區門口還是司機喊醒的。

步履虛浮的開門進屋，濃鬱的玫瑰花香夾雜著淡淡的青草腐味鑽入鼻孔。打開照明，滿屋鮮豔。

地板上鋪了滿滿一層剪了枝條的玫瑰，三天過去了，依然幽香。隻是還沒來得及給人看，不少花瓣開始枯萎了。

韓季拿出手機，聯係了人明日來清理打掃。

原是給賀聞奇準備的驚喜，隻因聽得他說過玫瑰是濃烈又摯熱的愛，他想給他。

拖著困頓的步子，韓季去浴室泡了個澡。隨後定好鬨鐘，合眼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開始熬魚片粥，食材都是大清早讓人送過來的，順便又煎了兩個牛肉雞蛋餅。

弄好一切，分裝到保溫盒裡，才早上七點半。

韓季叫了車，沒直接去醫院，循著城市裡到處找開了門的花店。情人節剛過兩天，不少花店沒這麼早開門。

花了些功夫，找到家開了門，鮮花還是剛到的。

韓季依舊買的是紅玫瑰，熱烈赤誠，毫不掩飾的愛意。

一手拿花，一手提了保溫壺，推開病房的門。

“小奇……”

床上沒人。

病房是單人間，韓季放下東西去廁所看，還是沒人。

或許是做什麼檢查去了？

韓季去護士台詢問，護士查了記錄，賀聞奇不是什麼重症，比輕症還輕，不需要後續檢查。

韓季一邊摸出手機給賀聞奇打電話，一邊回了病房。

電話鈴聲在床邊響起，賀聞奇沒帶手機。

韓季此刻還算平靜，直到看見床邊東倒西歪的兩雙鞋。

一雙是賀聞奇原本穿的休閒皮鞋，送到醫院時候後怕他下床不方便，韓季又給他買了雙拖鞋。

這雙皮鞋原本在床下的，現在一隻還在床下，另一隻卻在牆邊；至於拖鞋，像是被人踩到了，鞋麵癟著有灰色的印子，擺放得也不周正。

韓季的心往下墜。

誰出門會不穿鞋？就算不穿，也不會把鞋弄成這樣吧？

“小奇！賀聞奇！”韓季衝著空蕩蕩的屋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