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滿意頷首,瀟灑轉身,正要離開,可卻被莫桑一把拉住袖子,莫桑直勾勾的看著他,似是在腦海裡搜尋著什麼,卻一無所獲,她眉頭微皺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麼人?我與你......認識麼?”
屋外疾雨敲打著瓦片,發出急促的響聲,潮濕的泥土氣息被雨裹挾著彌漫在二人周圍。
他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著莫桑,眉梢帶著凜冽的寒意,隨後他輕輕地把袖子從莫桑的手中拽出,一個人走進了鋪天的大雨之中,轉瞬之間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莫桑神情嚴肅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要不是地上還留著被解開的繩子她還以為剛才那人又是她的幻想,他竟是真實存在的,不僅僅是在她的夢中。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按理說她早就應該回到食肆,她要是再不快些回去薑白和阿善阿惡他們該著急了。
她一頭衝進雨裡,卻發現周圍的環境並不熟悉,這間柴房好像位於臨沽城城郊,周圍都是荒山,偶有民宅也是緊閉著大門,連個問路的人都沒有。
她踩著泥濘的道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鞋子上全是泥垢。
天色越來越晚,再走下去連路都看不清楚了。無奈之下莫桑找了一個破廟,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她找了一些乾稻草念了個火訣,靠著這一堆小小的火取暖。
走了那麼久的路她也有些累了於是閉上眼睛想要睡上一會,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喊她。
“掌櫃?掌櫃?”是薑白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睛,竟然真的是薑白,他拿著一把傘,站在她的麵前。
“小薑?”他是怎麼找到她的?她疑惑的看著他,覺得不可思議。
“掌櫃你沒事吧?”他伸出手把她給扶了起來,“我看你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於是便在城中找你,後來向沈府的人打聽他們說舒娘去了城郊,便猜掌櫃你在此處。”
合情合理,毫無破綻,但莫桑總覺有些不對勁。在黑暗之中她注意到自己上方有一抹盈盈的綠光,於是她伸出手從發髻上取下一個發著幽光的發鈿。
“這發鈿是從哪裡來的?是你之前給我戴上的嗎?”她問。
“之前在集市看到,覺得很適合掌櫃,便買下了。”
“集市上買的東西會在夜間發光?”她知道集市賣的東西都很便宜,這發鈿一看就不是尋常玩意。
“會發光麼?”薑白似乎並不知情。
莫桑低頭看向手中的發鈿,不知怎麼回事這發鈿竟然與普通發鈿一樣,根本沒有什麼綠光。難道是她方才看走眼了?
薑白伸手撫在莫桑的額頭上,“掌櫃不會淋了雨後發燒了吧?”
莫桑摸著手中的發鈿百思不得其解,隨後把它重新插回了頭上,沉思了一會後對薑白道:“小薑,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薑白似乎愣了一愣,隨後道,“不知。”
“我最討厭彆人欺騙我,把我蒙在鼓裡。你明白嗎?”
薑白搖頭,“掌櫃,我不明白。”
“小薑,無論你是什麼,從哪裡來我都不在意,也願意信任你,但前提是我們之間可以坦誠相待。”
薑白眯著眼睛看了莫桑一會,笑了笑道,“掌櫃在懷疑我?”他踱步走到寺廟的柱子邊上,倚著柱子,望向莫桑,“既然如此,掌櫃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保證如實回答,絕不欺瞞。”
莫桑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普通的凡人?”
薑白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