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拿著一本賬本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皺著眉頭,走到在院子的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打瞌睡的莫桑麵前,猶豫要不要叫醒她。
太陽被薑白給擋住了,不一會,莫桑睜開了眼睛,她把一臉嚴肅的薑白往旁邊拉了拉,然後繼續躺回了搖椅上優哉遊哉的要合上眼。薑白扒拉開她的眼皮子,然後把賬本湊到她的麵前,指著用朱色筆圈出來的數字。
“食肆這些日子沒開門但也不至於虧錢,可是我發現有一大筆支出對不上,我想問問掌櫃你花在哪裡了?”
懶洋洋的莫桑半睜開眼睛,麵前的薑白被籠罩在一團光影裡,模模糊糊的,她笑笑道,“請人喝酒去了。”
其實薑白早就聞到了莫桑身上的一股酒氣,這幾天食肆因為食材價格太高所以不開門,平時莫桑閒下來不是在房裡睡覺就是在廚房搗鼓新的菜式,可這幾天她卻日日外出,每次回來都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知道去哪裡去了。
薑白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食肆本就沒有收入,掌櫃還拿來和人喝酒。”
莫桑喝得有些醉了,於是笑嘻嘻回他:“對呀,對呀,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掌櫃。怕了吧?”
“掌櫃和誰喝酒去了?”薑白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我和好多人喝酒。”莫桑這個回答等於啥也沒有回答,薑白一陣頭疼。
“什麼人?”
“男人!好多好多!”莫桑站起來比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薑白扶了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莫桑的錯覺,她覺得薑白扶著她胳膊那隻手力道忽然加重了許多,她抬頭見薑白眼神有些淩厲,連忙把自己的胳膊從薑白的手中抽走想要坐回搖椅。
“所以你去了那種地方是不是?”薑白把搖椅挪走,莫桑險些坐了個空。
“啊?”
“那種男人陪笑的地方。”薑白陰著臉。
莫桑醉醺醺的倚著門口的一根柱子,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轉眼間就睡著了,薑白見狀轉身走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莫桑是被阿惡拍醒的,阿惡這小兔崽子拍起人來力道頗大,待莫桑醒過來她發現自己的臉上被阿惡拍出了好幾個巴掌印。邊上的阿善一臉焦急的看著莫桑,“莫桑,糟了!”
剛剛醒酒的莫桑迷茫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薑白背著包袱就走了,不知道去哪裡去了,你說他是不是拋妻棄子了?”阿善最近在和薑白學成語,但顯然學得還不是很好。
莫桑被口水嗆了一下,“是離家出走!什麼拋妻棄子啊喂!”她不明白薑白好好的為啥要走,於是道,“他走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阿惡想了想,“他說你朝三暮四,處處留情。除非你來追他,不然他就不回去了。”
阿善立馬打斷阿惡的話:“你胡說,薑白根本沒說後麵半句話。”
阿惡白了阿善一眼:“他走得比巷子口那個賣豆腐的陳大爺還慢,不是想莫桑來追他難不成他是想散步嗎?”
莫桑想起來自己方才和薑白說的話,這才明白薑白一定是誤會了,連忙手忙腳亂的跑了出去。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薑白,薑白這個人平時十分講道理,即使與人爭論也總是彬彬有禮,怎麼一到了她這裡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啊?這怎麼也不像薑白會做出來的事情。
莫桑找薑白找得滿頭大汗,最終在渡口尋到了一抹青色的身影,本來薑白隻是站在渡口上,但他一瞧見莫桑就轉身往渡船走了,眼看著渡船就要劃走,莫桑狂奔著踏上了渡船。
這艘渡船很大有兩層,裡麵有許多乘客,莫桑一時間找不到薑白,卻被一個男人拉住,“姑娘,上船要給銀子的。”
“多少?”莫桑拿出了錢兜。
“三個銀元。”
“這麼貴?”莫桑睜大了眼睛。
“是啊,最近河裡浪很大,經常有船被掀翻,大多數渡船都不敢開,隻有我們這艘開。”
莫桑把錢兜抖了好幾下隻抖出幾個銅板,她一臉苦澀的看著收錢的這個男人道,“我來找個人,要不你讓我找找我和他可以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