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如果我幫你們他便要當我夫君,如何?”蘇禾其實是是故意這麼說的,她並不是非常想遠離這個她熟知的城市,於是她乾脆厚著臉皮提出一個及其無理且無賴的要求,也算是婉拒了龜老仙了。
杞漯的眼睛緩緩睜大,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卻又立馬平複下來,蘇禾正樂滋滋的等這位傲氣少年哭天喊地的回絕,卻聽他道:“好。”
似是有一道雷從天靈蓋把蘇禾整個人劈開,什麼?他居然同意了?蘇禾的眼角抽了抽,這下怎麼辦才好。
龜老仙滿意的摸了摸胡須,然後道:“很好,待日頭一落我便送你們出發。”
如此這般,蘇禾懵懵懂懂的肩負起了一個重任,也平白無故的多了個未來的夫君,就這樣和那少年在屋簷上無聲的站了幾個小時後,龜老仙拿來一個繡著精巧花紋的黑色布袋過來了。
“這個布袋可以完全遮擋陽光,即使是日頭最足的時候也不漏光,這樣你就可以在白日裡帶殿下行走了。”龜老仙把布袋放在蘇禾手上。
蘇禾告訴自己這是拒絕的最後一次機會,她正欲開口卻瞥見那盛氣淩人的少年半靠在瓦簷上,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眉頭緊鎖,眼中泛起不易被人察覺的落寞哀傷,她鬼使神差的接過那個布袋,然後走到杞漯麵前,眨了眨眼,伸出手道:“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反正我是不會丟下你的,你看如何?”
杞漯微微揚頭見蘇禾逆光站在他跟前,笑得麵目可憎,陰險狡詐。他伸出手敷衍的碰了碰她有些粗糙的指尖也算是握手了,卻不想收回的手被這無恥小人中途逮住,然後狠狠的握了一下。
“哪有這麼握手的,這樣才對嘛。”蘇禾滿意的點了點頭。
杞漯不喜歡人類,他從和來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近距離接觸過,方才蘇禾手掌的溫度讓他覺得很不習慣,他的手是冷的,一年四季皆如此,他不喜歡溫度,正如他不喜歡陽光。
這個人真是異常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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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蘇禾是否可以順利到達目的地杞漯一直持著懷疑態度。
這三日裡她走得極慢,一路上她停停走走,嘴巴從來沒有停過,拿著龜老仙給的錢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動不動就和路人扯半天閒話。
“大嬸,你這個是在哪裡買的?”
“阿叔你知道這條路通哪裡嗎?”
“小妹妹,你是不是和家裡人走散了?我陪你在這裡等一會。”
還站著等,再等這一天都要結束,等到蘇禾七八十歲走不動路了他們都到不了最北邊,杞漯伸出尖銳的爪子刺過口袋再刺過她薄薄的衣料狠狠撓了撓她腰上的肉。
“哎呦,”她痛的叫了一聲,生氣的拍了一下腰間懸掛的黑色袋子,“安分一點!”
“姐姐你腰上的口袋裝著什麼啊?”小孩好奇的看著那黑色袋子。
蘇禾憋著一口怨氣道:“蛇,脾氣很差長得很醜,還亂咬人的那種。”
蛇?!身為一條龍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說他是蛇那種邪惡肮臟的生物了!而且她有什麼資格說他醜!他明明很好看的好不好!
終於把這小孩的家人給等到了,蘇禾又開始慢悠悠的邁著步子往前走了。
“生氣了?”蘇禾瞥了一眼一動不動的袋子。
杞漯才不想搭理她,這幾天來他與她說過的話屈指可數,現在他更是不想和她說話,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永遠都不要和她說話。
“像你這般古怪的脾氣真是難相處。”蘇禾歎息似的道了一句。
“關你什麼事。”袋子裡的人如蘇禾所料的開口反駁了。
“你這樣不行的,你身邊的人會受不了的,遲早有一天都會被你嚇走。”
袋子裡傳來一身冷笑,“那你走啊,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把我帶過去我也不會娶你,到時我便一走了之。你現在知曉了若是後悔便把我丟下吧,我反正也不稀罕你的幫助。”
蘇禾好久沒有動靜,杞漯感覺裝著自己的袋子忽然墜落在地上,周圍偶爾有路人路過的腳步聲和風聲,除此之外沒有彆的動靜。
果不其然,這個討厭的人早就想丟下他了,他一個人盤踞在袋子裡憤憤的想,丟下就算了還把像丟垃圾一樣的扔在這裡,萬一被人踩到怎麼辦,狠心惡毒的女人!
他也不知道在袋子裡呆了多久估摸著應該天黑了,他這才從袋子裡爬出來,他一爬出來就對上一雙亮晶晶笑成月牙的眼睛。
“消氣啦?”有人懶散的坐在旁邊,抱著一包不知從哪裡買來的蜜餞,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道。
杞漯的麵前依然是蘇禾那張可憎的麵孔,她竟然沒走?
杞漯刷的一下重新鑽回袋子裡,哼,她故意想看他笑話,他偏不如她所願。
“彆這樣啊,”她抓起袋子直接把他倒了出來,害他在她溫熱的手心上栽了好大個跟頭,“給你吃顆櫻桃吃不吃?”
她說著就把那裹了蜜的櫻桃塞進了他的嘴了,他本是想把櫻桃吐到她那張並不怎麼好看的臉上的,可那櫻桃實在甜蜜,他又很久沒吃東西了,於是便很是屈辱的吃了下去。
麵前的女孩笑得十分奸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龍頭,“這才對啊,從前我爹和我說,多吃甜的人也會變甜,這樣大家都會喜歡你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杞漯瞪了她一眼,她依然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