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讓了,關兄。”
她說這話時,眼神是極儘挑釁的。
關星河的那塊衣袖被穩穩地刺在地上。
她將白日的星河削下來一片。
他心臟狂跳,似要衝出胸腔。
若不是柳珂這個身體左手力度不行,舉劍不到位,不然此時削下來的,可就不會是一片衣袖。
久違的感覺順著血液流向四肢軀體,使他整個人都有些發熱。
直到場上的聲音把他神魂拉回來。
他看著麵前的女子,輕笑出聲:“恭喜你。”
“是我輸了。”
……
柳百百退場了。
沒人再挑戰季切,至此,挑戰賽結束。
此次仙道大比的魁首便是陽湖季家的季切。
但顯然已經沒多少人在乎了。
“柳百百是哪門哪派的?誰見過?”
“不知道啊,不是你們那邊的嗎?”
“她之前坐哪的啊?”
在這樣的喧鬨聲下,季切在巨劍前受禮。
她神色平靜,仍然沒有任何波瀾。
百百站在看台下,默默往季切方向看。她有些懊悔,與關星河的比試不急於一時,她卻偏偏要這時候打,莫名覺得有些對不起季切。
她訕訕地轉過目光。
回頭,卻發現有人正盯著她。
謝弋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給百百嚇得一激靈,惱羞成怒道:“你有病吧。”
謝弋不講話,眯著眼睛隻盯著她看。
百百被盯得寒毛直立,索性一擺手道:“哎呀,你要問啥就問吧。”
謝弋眼一咪:“你叫什麼名字。”
“柳百百。”
“沒騙人?”
“這是真名!”
謝弋又問道:“你劍耍得很厲害?”
百百心中竊喜,表麵卻還在裝:“還好吧,一般般。”
“神經。”謝弋如此評價。
不過看百百這副模樣,他也放下心中芥蒂,她再風光無限,看起來遙不可及,也依舊還是那個柳百百。
謝弋還想損她,轉角一陣腳步聲卻打斷了他,百百臉色大變。
她語氣急促地說:“如果等下有人問你看沒看見我,一律說沒看見,拜托了,感謝,再見!”然後著急忙慌地往另一邊跑走。
獨剩謝弋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不過既然柳百百走了,他也沒必要待在這。隻是他還沒準備走,已經有人攔住他。
來人一襲白衣,衣上有青龍。
謝弋抬眼看去,是應長南。
應長南麵色冷淡,問:“這位師弟,可有見過剛剛台上那位女子?”
“見過。”
“你若不知……”應長南話頭止住。
他沒想到謝弋會直接承認,以至於後麵用來客套的話術派不上用場了。
他隻能改口問:“那你可知她去往何處?”
“知道。”
謝弋抬起手指。
指向了與她跑走方向相反的地方。
應長南:“……”
意料之中。
不知是不是謝弋的錯覺,他好像聽見了應長南微微歎息。
但很快,他又恢複他的千年冰山臉。
“若她不想見我,煩請師弟替我轉告一句。”
“師兄請講。”謝弋還微微傾斜了身子,以為會被委以重任。
誰料應長南隻是說了一句。
“她該去見見師尊。”
但他說話時,語氣冷淡到讓人如墜冰窖。
“還有,請將這個交還給她。”
應長南拿出一柄劍,那劍邊緣恍若流光。
……
“他憑什麼管我?”
如果不是打不過,百百真想給他腦袋開瓢。
謝弋站在她的房門前,將流光遞給她。
“你現在想見也見不到,掌門雷劫將至,已經閉關足有百年。”
“哦,是嗎。”百百訕訕地收回那些狠話。
謝弋話已帶到,也不過多停留。
他往外走到一半時,突然折回,大聲提醒:“彆忘了明日的秘境試煉!”
百百:“知道了。”
仙道大比後二十日,皆是在秘境裡度過。
休憩一晚後,第二日,參賽修士們皆在一座浮空島上聚集。
秘境在天梯之下,這座島嶼是唯一入口。
參天的古樹前,有一道石柱立起的門,石柱足有四人高,其下構成的空間裡,有道豎起的幽藍漩渦,似星河流轉,絢爛又綺麗。
穿過這道漩渦,便可抵達天梯下的秘境。
秘境分為內外兩圈,外圈作為各宗門修士的駐地,一般很安全;而內圈則危險遍布,既要注意地形,又要小心妖獸,但相對的,內圈的奇珍異寶要更多、更稀有。
進入秘境的修士都會佩戴一塊寶玉,如遇到致命危險時,寶玉破碎,自動傳出秘境,也視為放棄試煉,之前得到的寶物也作廢。
而秘境外,有水鏡顯示內裡情況,由各宗門長老根據各修士的表現,共同評判出“甲、乙、丙等”的勝出者。
並非搶奪寶物最多者就是勝出,而是既要看能力,又要看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