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嗍,26歲,186cm,無性戀,西南政法大學碩士畢業,就職於眾利律所,一車一房,五險一金,月薪上萬,堪稱當代成功人士。
風嗍其人,宛若當代王八,深刻貫徹“逃避可恥但有用”的座右銘。凡衝鋒陷陣,必定是坐在指揮部喝咖啡的那個;凡該出頭罵人的時候,必定是吵到最後勸兩邊和好的那個。尤其此人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渾身散發著靠譜的老好人的憨厚氣場,等著小綿羊主動上鉤,替他把麻煩事全部擺平,再擺擺手給點甜頭,隨手忽悠過去。
晚上七點半,特意避開下班晚高峰、假裝加班實際蹭空調的風嗍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走出辦公室。八點整,和成都錯綜複雜的天橋纏鬥結束後,風嗍從副駕駛旁的扶手裡拿出一百塊錢,去交停車費的同時拎了杯冰美式,插上塑料吸管,淺嘗了一下這家咖啡獨有的香味,深吸一口作為小區賣點的清新空氣。
等著電梯從45樓一路下降,最終停在1樓,風嗍提著冰美式,抬手摘了掛在右耳的藍牙耳機,從幾乎全黑的手提袋裡拿出充電艙,放好藍牙耳機,又丟了回去。電梯緩緩上升,停在3樓,風嗍右轉走到自己家門口,在手提袋裡翻了老半天,扒出了鑰匙,插入鎖孔裡,向右一轉——
一個身著血衣的少年,靜靜地站在破碎的落地窗旁,月光染上俊美的臉龐,平平添了份不該存在的妖豔。半長的黑發垂在肩膀處,被夜風一點一點吹動,連著衣擺一起晃動,手中緊緊抓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
“聽說您是眾利律所合夥人,相信您一定有不少法律知識經驗,我想找您做一份交易。”
少年的臉平靜而認真,透著一種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風嗍的世界的天真,仿佛他隻是一個意外來客而已罷了。
是的,風嗍同誌的心理承受能力嘎嘣脆,剛剛打開回家的門,仿佛看到了和這個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小鬼關在一起的未來,沉穩地關上了家門,然後毫無形象地暈了。
“風嗍先生?風嗍先生?您還好嗎?需要我帶您去最近的醫院嗎?”
如果睜眼的時候再看見那個小鬼的臉——
少年蹲在風嗍旁邊,離風嗍有一點距離,但十分接近,觸手可及。風嗍嚇得一個激靈,直接坐了起來,平複心跳,最終鬆了口氣,會想起剛見到少年時少年說的話,轉身倒了杯冰水,請示少年坐在茶幾旁的木椅上。
“謝謝。”少年得體地接過玻璃杯,垂眸注視著風嗍拿拖把清理乾淨瓷磚地板,“如您所見,我卷入了一起殺人案中,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被逮捕,我想要您為我提供法律援助,另外,我叫蘇溯,今年17歲,過不了多久成年,是集運公司總裁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