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許攥緊拳,骨節泛白。
“等了好幾天,正當我以為他也死了的時候,我收到一條陌生短信,是林俞。他讓我到黑渡口,當麵交完剩下的一千五百萬。”
王東感歎一聲:“我當時就明白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一定是那小子怕敗露,就……哎,可惜了十幾條人命啊。”
他喝了一口水,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臉惋惜:“聽說啊,這些都是上麵培養的精英,就等著他們資曆上來,慢慢提拔上去,前途無量啊,隻可惜被那小子陰了。”
“他後來去了哪裡?”時知許問道。
聞言,王東眼神閃爍了一下,語焉不詳:“偷渡去了唄,那個黑渡口專門走偷渡買賣,有不少偷渡的人都是犯了事的,。”
王東叉開了話題,指了指天花板,壓低了聲:“上麵聽說整支勘探隊都沒了,立馬派了調查組,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高層震怒,壓下了消息,還是國全局來善的後,硬是沒透出半點風聲。”
他聳了聳肩膀,篤定道:“這事兒隻有我和林俞知道,隻要我不說,就沒人能知道。“
“為什麼這麼肯定?”時知許緊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王東咯噔一下,閃過一絲懊惱,神色不斷變化著。
他看了看手邊的支票,猶豫地開了口:“我親眼看著林俞掉到了大海裡,當時正趕上風暴,他掉下去連水花都沒濺起來,我的人在岸邊找了一個月,他爬不上來的。”
說到這兒,王東神情激動,不斷重複著:“他肯定死了,對!他已經死了!”
看著他癲狂後怕的神情,時知許心下了然。
王東想撲到時知許身前,卻被小武一把攔住,他猛地跪地:
“我是真的沒想到能鬨到上麵去,還是那麼高級彆……”
他彷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當時我專門宴請勘探領隊,他明明告訴我說,隻是普通勘測,順帶遊山玩水,全當休假。而且隊裡還有位教授都帶上了她的小女兒,我也就信了。”
“我也是害怕,才……”沒繼續說下去,王東不斷磕頭,腦袋和水泥地撞擊,發出悶悶聲。
他朝時知許求饒道:“我已經遭到了報應,買下荒山不久後,老本行莫名其妙都崩盤了,欠了一大筆債。家裡人死的死,散的散,我躲躲藏藏了二十幾年,比狗還不如!”
時知許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走出了逼仄的廉租房。
小武指著地上的王東:“這件事不許再和彆人說,也不許說我們來過,否則送你進去。”
聞言,王東停下了動作,抬起青紫的額頭,諂笑一聲:“您放心,我嘴巴嚴得很。”
小武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跟著時知許離開了。
低奢的商務車內,小武轉頭朝後座問道:“時教授,您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時知許望著手上佛珠的金星脈理,沉默半響,道:“他走投無路了,說的話也沒給自己留半點餘地。”
小武明白了,不知想到什麼,奇怪地‘咦’了一聲:“程榆被認回程家不久,就從王東手裡收購走了荒山,又親自帶人挖到了金脈,這……也太巧了吧。“
他不可思議道:“聽王東的意思,那麼深的海,還有人在岸邊圍堵,林俞幾乎不可能生還,如果程榆真的是……那簡直是奇跡啊。”
時知許盤起手上的佛珠,眸色深深:“要儘快驗證,不擇手段。”
小武應聲:“是”
“家宴的禮物準備得怎麼樣了?”
小武會意:“您放心,除了程榆那一份有些麻煩,其餘人都已經備好了。”
他繼續問道:“那您現在回家嗎?”
時知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不了,回彆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