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訟合夥人辦公室,
程意正翻看著卷宗,目光不時瞟過手機屏幕。
還有一個小時,程榆的航班就落地了。
程榆是聽聞程意的婚訊,特地趕回來參加兩家人的正式家宴。
他無兒無女,待程意如同親生女兒,孤身遊遍大好河山,靠著老掉牙的書信和程家人保持聯係。
今天,程意最期待的事就是程榆的歸來。
“程律師,求你幫幫我們!”
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辦公室的門,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誒,沒有預約是不能直接闖進去的。”程意助理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隨後是一陣混亂的拉扯聲。
程意放下卷宗,起身查看情況。
誰料,她剛拉開辦公室的門,就見一位中年女人跪在她的麵前,身旁還站著一個大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
男孩有些局促不安,他低著頭,直盯著脫線的球鞋尖,手指還搓著灰撲撲的牛仔褲邊,一看就是老實孩子。
女人見門被拉開,衝著程意就是一陣磕頭,嘴上喊著冤:
“程律師他們仗勢欺人,我們真的沒有法子了,你是程家千金,隻有你能救我們。”
程意眉頭微皺,一時沒有言語。
女人見程意沒有啃聲,連忙拽著身邊的男孩:“彆傻站著,快跪下,給程小姐磕頭!”
男孩麵色一窘,但還是乖乖跪了下來。
程意暗暗歎氣,扶起了女人:“叫我程律師就好。”
她轉身又扶起了男孩,替他拍著褲子上的灰:“我擅長商事,律師費也不便宜,你們確定還要請我嗎?”
聞言,女人麵露狂喜,慌忙點頭:“要的要的,我去湊錢!要是程律師的話,那群人一定不敢使陰招。”
“我們到辦公室細聊。”
……
簡單了解過案情後,程意得知那對母子還沒有住所,她自掏腰包安頓下了母子二人。
等她匆匆趕到酒店,已經遲到了整整一個鐘頭。
程意邁步剛進包廂,江瀾的笑聲就飄了過來:
“阿川,看知許特地挑的手鐲,我戴上好看吧。”
她腳步頓了頓,有些猶豫。
那晚過後,她和時知許仍友好相處著,一如往常。
同時都默契地沒有提那件事,但程意總覺著隔著什麼,怪彆扭的。
收起思緒,程意朝包廂眾人笑道:“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程川冷哼了一聲:“真不像話,人家知許都等你好久了。”
程意摸了摸鼻子,自覺理虧。
時知許替她解圍:“沒事的,是律所臨時有事,她還特地給我打過招呼了。”
程川這才作罷,朝程意道:“先坐下吧,你叔叔馬上就到。”
程意點點頭,坐到時知許身邊,環顧了一眼,問道:“知許,時叔叔呢?”
時知許為她倒了杯茶:“他被派到國外了,臨時趕不回來,抱歉。”
語罷,時知許端起了茶杯,掩下神情。
程意點點頭,表示理解:“沒事的,姐姐也在國外視察,這不?她也沒法趕回來。”
這場突如其來的家宴,確實打亂了兩家人的手腳。
突然,門口出現聲響,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位中年男子推門走入,他身著長衫,氣質溫潤,麵色有些蒼白得嚇人。
程意立馬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叔叔,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啊”
程川和江瀾也走了過去,將程榆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
程川皺了皺眉:“阿榆,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臉色還這麼差。”
江瀾也有些擔憂:“是不是路上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