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攬過程意的肩膀,隨口道:“對,航班有點趕。”
他拍了拍程意的肩膀,“要不是大街小巷都是你們的婚訊,我都不知道小意竟然一聲不吭地成家了。”笑著感歎:“這日子真快,這一眨眼啊,小意就到了能成家的年紀了,是大人了。”
程意反駁道:“早就是大人了。”又幽怨地看著程榆:“要不是偶爾收到授權函,我還真不知道你又到了哪裡。”
程榆哈哈一笑:“小孩子不懂,這樣看山看海才有意思。”
“是是,跟你偶像徐霞客一樣。”
程意轉頭尋著時知許,隻見她站在不遠處,靜靜望著這邊,程意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程榆順著程意的目光看去,和藹道:“這就是知許吧,真是年輕有為,是個好孩子。”
時知許拿起一方木盒,舉止落落大方:“聽聞叔叔喜歡……”
“阿榆,你怎麼流鼻血了?”程川猛然沉聲道。
時知許一驚,下意識抬起手,遮住了程意的眼睛。
程意正想朝程榆看去,視線卻瞬間被遮住。
她朝身邊的時知許笑了笑,解釋道:“沒事,這種情況我不會暈的。”
時知許有些疑惑,但見她不似作假,便放下了手,繼而望向程榆,不知看到了什麼,瞬間瞳孔震顫。
隻見程榆仰著頭,雙手捂著鼻子,寬大的衣袖隨之滑落,暴露出了半截胳膊,還露出了一處疤痕……
那是一塊橢圓形疤痕,凹凸不平,疤痕深深嵌入表皮。
時知許死死盯著那處疤痕,她清楚那兒是怎麼來的——是六歲的她發狠咬下的
時知許覺得口腔裡漸漸彌漫出腥甜味,她張開手緊緊壓住心口,隻是靜靜地看著程榆——正安然享受著家人關懷的……林俞
突然,她無聲笑了,是很暢快的笑。
她知道程榆認出了她,他怎麼可能認不出她呢?
時知許是時書眠的女兒,更是霍姝的女兒——世人皆知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她的母親霍教授,是被害死的……
時知許笑程榆,笑他還不知道自己也認出了他——那個亡命之徒,林俞
半響,程榆聽到了一道平淡的嗓音:
“低頭,捏住鼻子,張嘴呼吸。”
他一愣,繼而反應過來,聽著時知許的話,照做了起來。
“我去拿冰塊,冷敷一下鼻根。”未等眾人反應,時知許走出了包廂。
程榆抬起頭,看向離去的背影,未等看清,就被嗬了一聲:“阿榆,聽知許的話,低頭!”
“好好……”程榆悻然低頭。
不多時,服務生探進身:“您好,這是時小姐吩咐的冰塊。”
“謝謝”程意接過被包裹住的冰塊。
這時,小武匆匆出現在了包廂門前:“夫人,時教授需要立馬趕回公司,科研數據突然出了嚴重的問題。”
程意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好,讓她彆掛念這邊了,專心工作。”
小武拿出了一方木盒:“這是時教授給您叔叔備下的禮物,是明青花瓷,還特地找大師釉上了‘山海圖’。”
程意感受到了這份禮的厚重,她雙手接過木盒,正想開口,卻被小武打斷。
“時教授說這是夫人和她一起準備的。”
程意笑了笑,猜想時知許是在給她麵子,也就承下了好意:“好,我知道了,讓她放心吧。”
“小意,我鼻子好了,不用拿冰塊給我了。”
“誒!知道了。”程意朝包廂內喊道,又朝小武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回了和和氣氣的包廂……
此時酒店大樓外,
太陽已歸了家,夜暮完全降臨,城市交錯著浩瀚的銀河,一道清貴的身影立在路邊……
時知許靜靜望著車水馬龍,剛剛坐在商務車裡,她莫名喘不上來氣,於是她逃離了壓抑的車廂,在街邊感受著升騰的煙火氣。
可突然,一道刺眼的強光直射到了她的眼睛。
時知許下意識偏頭,躲避著強光,隨後聽到了一聲聲尖銳的發問:
“時知許教授,結婚時您是否知道程意的真實身份?
“請問您是因為程意的家世才選擇和她結婚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