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暗暗咬牙。
猶豫半響,她不便透露彆人的隱私,乾巴巴道:“這車借給朋友用了幾天。”
程意望向她,有些忐忑:“咳……你相信嗎?”
時知許摸了摸她的耳朵,語氣自然:“相信啊。”
程意嘴角翹起,眉眼彎彎。
看她如蒙大釋的樣子,時知許覺得有些好笑,補道:“我不會無理取鬨的。”
程意笑意更盛,“我知道的。”
是她太在乎。
輕輕推開她,時知許提醒:“好啦,走吧。”
“好啊”
申城的晚高峰還沒到來,不多時,程意開著車駛入了老城區。
街邊人頭攢動,商販吆喝聲順著車窗縫滑了進來,好不熱鬨。
充滿年代感的院子鱗次櫛比,處處都透著老記憶,車沒辦法開進街道,兩人下了車。
一路上,程意一邊和熟稔地和老街坊打招呼,一邊朝時知許低聲介紹。
看著程意長大的隔壁林姨,頭一次見程意領人回來,連忙撥走她,湊到時知許身邊,熱情寒暄:“喲,這是誰家姑娘啊,真俊。”
不動聲色地瞟過時知許的無名指,林姨笑嗬嗬問她:“姑娘多大了啊?氣質這麼好,不會是老師吧?”
時知許驚訝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認真應道:“今年29,算是老師。”
她是兼職b大的客座教授,任期不長,算不上一般意義上的老師。
“老師好啊!”林姨拉過她的手,老道地做媒:“給你講吼,我這裡有好幾個小夥子,條件都很不錯的,樣貌板正,和你年齡也相仿。”
老一輩人大多用不慣手機,報紙和嘮家常仍是她們對軌外界的方式,自然不知道程意和時知許早已結婚。
時知許頓時哭笑不得,一時不知道怎麼應對,下意識朝程意投去目光。
程意和王叔正寒暄著,手裡還多出一罐手工蜂王漿,見她投來求助的目光,立馬上前解救。
勸走失望的林姨,程意抬起手背,似笑非笑,“這手上缺了點兒什麼啊,還真不方便。”
時知許沉思片刻,換了話題,“這裡氣氛很好。”
“是啊”程意深以為然,“每年我們一家人都會來叔叔這兒過除夕,有年味兒。”
拉著時知許的手,程意朝小院兒走去,“今年也會,和你一起。”
望著她眼裡篤定的微芒,時知許眼神閃了閃,沒有接話。
穿梭在彎窄小巷裡,兩人七拐八繞地到了小院。
程意推了推漆木院門,沒推動,使勁推了幾下,依舊紋絲不動。
拍拍手上沾的紅漆,她給程榆撥去了電話。
半響,電話被接起。
“叔叔,我們來看你了,你不在家嗎?”
一開始,那邊很嘈雜,程榆似乎走遠了些,環境相對安靜了下來,“喂?小意啊,什麼事?”
程意重複了一遍。
“哎呦,瞧我這腦子。”程榆想了想,應她:“那改天吧,我現在回不去。”
他話音剛落,聽筒傳來一道機械女聲。
程意聽清了,是醫院的叫號聲。
她蹙起眉,“你生病了?”
聞言,時知許抿了抿唇,朝出牆的桂花樹望去。
桂花落儘,枝頭一片凋零。
程意抵著聽筒,聽程榆告訴她,是老朋友生病,他來探望。
“哪家醫院?”
沉默片刻,程榆回她:“附二院。”
程意記得附二院最出名的是血液科,問了程榆她們需不需要趕去探望,被拒絕後,她道:“行,那我和知許改天來。”
“再說吧,掛了啊,忙著呢。”
電話被掛斷。
透過凋零的花瓣,時知許望著天邊的暮靄,語氣平淡地問她:“小意,你是熊貓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