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暖帳,正該是新人情濃時。
“來人,把東西端上來。”謝茞揉酸疼的肩膀時,李華亭命人端上來一碗湯。
現在謝茞被她打出的內傷還沒痊愈,新婚之夜,李華亭竟然命人熬了補湯。
謝茞失笑:“皇上,我還年輕得很呢,雖然內傷還沒有痊愈,也能令皇上不辜負這洞房花燭,清晨的化功散,我可沒有承皇上的恩。”
“朕也是擔心你不肯從,化功散不過十二時辰的效力,絕不會傷你,朕隻是喜歡你,難道你還要為此生氣?”
李華亭上手幫他捏捏肩膀,親昵地在他耳邊說。
謝茞還是忍不住皺皺眉頭,自己現在的確很像被覬覦的獵物,道貌岸然之人露出真麵目之前,總要假作柔情順從,直到沒有耐心才上強硬手段。
他低眉順眼,柔聲道:“皇上用如此多手段,豈不看輕了我們的夫妻情誼,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會走。”
“既然如此,那就喝了這湯,難道你怕有毒嗎?”李華亭自己喝下一大口,看著謝茞。
半晌,謝茞直覺有異,卻知道躲不過,接過湯一飲而儘,的確都是極為珍稀的藥材,內腹很快暖流湧動。
漸漸的感覺不對了。
這熱流濃烈得遠遠超過了補藥的功效,謝茞從內而外的燥熱,忍不住扯開衣服,皮膚泛起粉紅色,口乾舌燥,連聲音都嘶啞了。
嘗試運功,丹田之內一片空無,內力一點也使不出來。
沒有內力壓製,燥熱令他痛苦得難以忍耐,幾乎要打滾,大口喘著氣,低聲□□,渾身衣衫很快被汗水濕透。
謝茞隻覺得體內的火要把自己燒成灰燼。
他大汗淋漓,滾到床榻上,蜷縮成一團,長發已經散亂,汗水打濕發絲蜿蜒貼在肌膚上。
“李華亭,你如今也是一國之君,大婚之日,竟然……竟然下這種合歡之藥!我沒有吃下你的化功散,怎麼會中你的圈套!這不可能!”
“隻要能達到目的,我會用任何手段,你以為你精通醫毒,就絕不會中了?”李華亭抓住他的右手,扯到自己眼前。
現在謝茞毫無反抗之力,卻因她的碰觸,肌膚一陣戰栗,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我為什麼下毒,你自己不清楚嗎?”一根根掰開謝茞的手指,幾根亮閃閃的銀針掉落,她捏起一根懸在謝茞眼睛前方。
“你不要告訴朕,這是你打算用來治病的。”
“我知道你精通醫毒,你以為我不會再用下毒的辦法,但你想錯了。”
“皇宮大內,有的是無色無味的奇藥,神仙也試不出來,先放入合巹酒中,再用補湯一激,便能令你不知不覺地中毒。”
李華亭很是得意,緩慢解釋道:“本來我隻是想暫時封了你的內力,以免你不從我,還要對我出手。”
“可習武之人突然失去內力,會四肢無力,內府空虛,擔心你氣力不濟,浪費了大好春宵,隻好又下了合歡散。”
女昏君比自己想象的更……他好不容易修行有成,想做一番事業,怎麼出山不久遇到這麼個煞神,直接被劫到皇宮裡,這樣屈居人下。
“不愧是……能做皇帝的女人,哈……好生厲害,這一局你贏了,我謝茞,心服口服。”
謝茞快壓製不住浴火,漏出幾聲輕喘。
他不願認輸主動去求,然而沒了內力,縱然比常人更能控製欲望,冷靜克製,痛苦卻放大了百倍。
雙眼泛出血絲,痛吟聲傳到臥房外,在榻上翻滾不已,宮女太監們聽見,還以為裡麵正火熱,各個麵紅耳赤地偷笑。
憐草想起清晨謝公子在晨光中神聖的麵容,還有看向自己溫柔的目光,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皇上派自己去盯著公子的一舉一動,其中包括不許公子和其他人有染,要看著公子,確保他守身如玉。
女人做了皇帝也和男人一樣,隻許自己三宮六院。
大太監王合守著寢殿,不管皇上什麼人做,他也和以前的大太監一樣,隻有忠心服侍。
已經過去了半炷香的時間,李華亭刻意的撩撥,像是給沙漠中要渴死的人故意一滴一滴的喂水。
謝茞幾乎要發狂了,恨不得暈厥過去。
“開口求朕很難嗎?”看他俊美如畫的麵容滿是痛苦神色,殷紅的嘴唇微張,輕輕發著抖,豆大的汗珠岑岑落下,李華亭竟然覺得心裡被刺了一樣疼。
“美人受難,果然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李華亭終究不忍,落下床幔,脫下衣裙鑽了進去,立刻被炙熱所擁抱。
等到第二日蘇醒時,謝茞感到昏沉無力,好像是有些病了,一旁李華亭非要守著他,看他這落敗的樣子。遲遲不肯上朝。
“就算是朕的錯了,朕給你賠罪,昨晚你虛弱之時還讓你受了涼,染上風寒,你就彆生氣了,先把藥喝了,身體重要。”
李華亭端來一碗禦醫開的藥,謝茞正在榻上打坐恢複內功,搖了搖頭:“用不著。”
如今謝茞受傷未愈,內力損耗得所剩無幾,但區區風寒還用不著服藥,要不是昨夜中毒突然虛弱,也不會染上病痛。
這一晚上的翻雲覆雨,顛鸞倒鳳,讓內府空虛的謝茞著實有些累。
“你是怕裡麵有毒麼?”李華亭坐到床沿,端著碗眯眼看打坐的謝茞,好像準備隨時給他強灌下去。
“還是覺得昨夜朕傷了你的尊嚴,不肯再依朕了,非和我作對不可?勸你還是彆這麼做,否則吃苦的隻有你自己。”
做了一夜的夫妻,李華亭對他更加喜愛,這個人不甘心的表情,憤怒卻無力反抗,虛與委蛇的作戲,還有情動時不由自主說情話的樣子,都很有趣。
但他心裡還在想著逃脫報複,要馴服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他可是是全書最厲害的魔頭。
無論你心裡怎麼想,都不可能再放你走了,隻能在宮裡做朕一輩子的皇後!
“到死你也休想離開我。”李華亭心裡暗自想道,看著謝茞打坐,嘴唇緊抿,雙目輕合,安然的神情好像與俗世無關,宛若蓮花池中的仙佛,誰能知道他昨夜如何放浪。
李華亭忍不住想打破他虛偽的聖潔之姿,突然有種親手讓神明墮落的暢快得意。
但要讓謝茞心甘情願地依從自己,卻不是件容易事。
她不會再像對花無缺時那麼傻了,一廂情願結果什麼都得不到,這一次她不會那麼心軟,如果好聲好氣的不領情,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介意用上一點強硬的手段。
運起內力打算一掌劈下去,謝茞睜開眼睛,看了看她準備出手的動作,笑了。
“我怎敢與皇上作對,輸了就是輸了,這一次我甘拜下風,所以我聽你的,一點風寒等我內力恢複,自然痊愈,我是大夫,是藥三分毒,喝藥太多對身體沒好處。”
李華亭被他說服了,的確,謝茞精通醫術,用不著彆人給他治病。
難不成是自己關心太過?聽禦醫說謝茞病了,就憂心忡忡,隻想他快點好,果然美人亂君心。
命惜音撤下湯藥,李華亭梳妝打扮完了遲遲不走,說起來朝中的事,沒聽到回應,又開始說起以前武林的事,謝茞兀自打坐練功,都未答話。
“你果然還是為昨夜的事生氣,覺得朕折辱了你。”
歐陽沒說話,要說一點不介懷,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想到有一日會被一個女人搶去做皇後,不僅如此,還處處受限,李華亭美則美矣,卻心如蛇蠍劇毒無比,論卑鄙自己都遜色。
要采這朵毒花,已經十萬分小心,還是一出手就被毒刺紮中,自己都賠了進去。
昨夜自己雖然也意亂情迷,但那隻是中毒而已。
清醒過來看到軟玉溫香在懷,她珍珠般的肌膚光滑瑩潤,紅唇中的吐息仿佛帶著某種誘人的香味,謝茞的心情一時複雜,難以用任何詞語形容。
謝茞帶的銀針,本來就隻是想封住李華亭的脈門,讓她用不出武功,春宵一刻共赴巫山的事,可不是不打算做。
結果反倒是自己被下□□奪了身,身為皇帝什麼樣的人沒有,謝茞的的確確沒想到她竟然會下□□,為了能讓自己從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都會用。
對李華亭這種人,一旦她贏了,越是不甘反抗,越是招來折磨,她發現你越怕什麼,就越給你什麼。
李華亭命人給皇後梳洗更衣,謝茞任宮女們擺弄,問她:“今天你不用上朝?”
“朝會三日一次,今天不必早朝,我們剛成婚,當然要先陪你,無急事不召見,奏折也都留到晚上再看。”
“你真的就是想陪我?”謝茞下意識地懷疑。
“朕就是舍不得這麼快離開你,聞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也摸不到……”
不等宮女們退下,李華亭就依偎到他懷裡,環抱住他細窄的腰身,手指還在不安分地摸索。
“你難道還不知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謝茞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心頭不耐煩,以內力相抗硬把她的手拉開。
李華亭緊靠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聲,仍然笑著:“我一向不喜歡被人家拒絕,彆讓我真的用強,你也不想做個廢人吧。”
謝茞心下暴怒,雙目儘是陰鷙狠毒,深呼吸按下情緒,緩慢說道:“我不對你動手,不等於我真的殺不了你,你以為做了皇帝,就能對所有人為所欲為了?”
“我就要對你為所欲為。”李華亭仰頭看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