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倦沒有聽見沈時意說話的聲音,把東西放回去後一轉身就看見沈時意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聞倦走了兩步,離沈時意不遠不近的,手抬了一下又放下,僵硬地放在身側,“回來了?”
本來有許多話想問,但開口時又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沈時意背後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書包,借著身高優勢聞倦能看出來裡麵裝著書。
沈時意往前麵走兩步,眼看著就要和聞倦正麵碰上的時候腳尖一轉,從他身側走到房間裡去了,書包被他取下來扔在床上。
“你最近早出晚歸,很忙嗎?”聞倦沒有出去,走到他旁邊,居高臨下地問他。
沈時意把書包打開,把裡麵買的幾本書拿出來,聞倦撇了兩眼,都是些繪畫方麵的。
“嗯,是有點忙。”沈時意把書整齊擺在桌上,安靜了兩秒沒說話,低下頭把聞倦翻起來的那副照片又扣回去。
房間裡散發著點月季花的味道,隱隱約約的,不太濃鬱。如果不是親密的人,是聞不出這種很淡的味道的。
聞倦和沈時意有最終標記的關係,靠近他,能聞得比較清楚。
他垂眸看了一眼,沈時意的阻隔貼沒有貼好,信息素沒有阻隔到位。腺體隱隱約約露出來。
因為這個人的到來,房間裡的信息素味道仿佛被放大了千萬倍,聞倦聞著不自覺就有些心猿意馬,目光完完全全落在沈時意露出來的那幾分腺體上。
指節不自覺握緊,聞倦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很多時候他都在感歎百分百契合度的威力之大,在沈時意麵前,他很難控製自己沒有其他的想法。
“對了。”沈時意轉過身,沒想到聞倦離他這麼近,腰身往書桌上抵著,把椅子推進去了些,“我在學校旁邊租了個房子,我想出去住。”
聞倦立刻反問:“為什麼?”
沈時意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他一直挺害怕聞倦的,生氣的時候陰沉著臉,看著要打人。
“為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沈時意垂頭:“我覺得這裡離學校有點遠,想住進點。”
聞倦嗤笑一聲,捏著沈時意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逼他和自己對視:“這不是理由,沈時意,這裡離學校並不遠。”
沈時意眼裡閃過一絲煩躁和怒氣,不過一瞬又恢複成在他麵前的溫順,忍著下巴上的劇痛道:“聞倦,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開冷靜一段時間。”
聞倦撒開手,把他按在書桌上:“還分多開?分房分時間回彆墅還不夠?現在還想出去住了?”
“當時苦心積慮為了跟我結婚的時候沒見你說要分開。”
聞倦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沈時意脖子上了,兩隻寬大的手掌掐住他脖子。暴怒中的alpha幾乎處於失控,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折斷沈時意的脖子。
“沈時意,你最近在跟什麼人接觸我不知道。”聞倦湊到沈時意耳邊,“他們給你講了什麼把你心思帶歪了我暫且不管,你馬上跟他們斷了聯係,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沒人帶歪我!”沈時意呼吸有些上不來,麵部發紅,還是用微弱的氣息回答。
他明白聞倦肯定知道了些什麼,但他想讓聞倦知道這是自己的意思,跟彆人沒關係,是他對聞倦這個人死心罷了。
聞倦力氣加大了幾分:“是嗎?那你最近籌備的那些東西,是你自己打算嗎?你敢嗎沈時意,你們沈家還靠聞家吊著,你敢忤逆你父親嗎?”
沈時意眼睛瞪大,瞳孔地震,聞倦拿沈家威脅他嗎?
可是沈家那些歪歪繞繞他才不想管,他閉上眼,想乾脆死了算了。
活著也挺沒意思的,沒有朋友,也沒人喜歡他,還不如去那邊找母親,或許母親去世這麼多年了,在那邊也多少會想他一點,說不定還會對他施舍一點愛意。
聞倦看他閉上眼,沒有絲毫掙紮的動作,心裡突然升起一抹恐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林叔從後麵扯開他的手,把沈時意從書桌上拉起來。
“有什麼好好說,”林叔拍了拍沈時意的後背幫他順氣,“不要這樣動手。”
聞倦看著沈時意難受的大喘氣,脖子上一圈紅痕,煩躁地轉過身一拳打在沈時意牆上掛的一幅畫上。
玻璃紮入他的皮肉,讓他好歹清醒冷靜了幾分。可一想到沈時意在背著他籌備離婚這件事,一股被利用後背叛的憤怒就騰空而起。
“前段時間體貼你大病初愈,沒有強求做伴,如今能有這麼多時間去籌備那些東西,看來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後麵晚上便都待在家裡,有事我會讓易遲來接你。”他走出門,捏緊受傷的手,任憑血順著流到地上。
沈時意頭抬起來,立刻就想反駁,葉行清工作繁忙,兩人隻能晚上空出一點時間見麵。若晚上隻能禁足在家裡,離婚這件事恐怕就要耽誤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去。
林叔心疼地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說。等聞倦去了書房才道:“先順著少爺吧,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每次聞倦心情不好,沈時意總得遭殃,林叔這樣說也是不想沈時意再受折騰。
“心情不太好?是明憬身體上又有什麼問題了吧?”沈時意反問。
林叔便不再說話了,低頭把他淩亂的衣服拉下來點。沈時意也隻是氣頭上的一句反問,沒想到林叔會是這個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