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最終沒敢給沈時意注射太多抑製劑,他經過了短暫又未完成的標記,再注射太多抑製劑很可能會出問題。
他們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尤其知道隔離室那個人是聞家的少夫人。
聽說明憬醒了,徐未聞拉著聞倦去病房看了他。
明憬這幾日排異反應很大,又持續做了幾天信息素排除,看著十分憔悴。
“阿倦,你今天不忙嗎?”他幾天沒有看見聞倦了。
聞倦前幾天趕上易感期沒有給明憬說,再之前又再籌備從新給明憬找個匹配度很高的腺體,幾天沒有來看他。
“嗯。”聞倦說。
徐未聞在他身後道:“送沈時意來醫院了,他發/情/期提前了,在醫院隔離呢!”
明憬“哦”了一聲,低著頭擺弄了一會兒手指,拉住聞倦說:“阿倦,我想出去走走,你能不能陪陪我?”
終歸是聞倦欠他的,無論如何也是要償還的,因此明憬提的大多數要求在聞倦這裡都是作數的。
聞倦問徐未聞:“他可以出去走動嗎?”
徐未聞道:“可以,這兩天排異反應沒有那麼強烈。”
聞倦於是跟著明憬出去了,兩人一前一後,明憬轉入了隔離區。
“沈時意在哪裡隔離?”明憬突然問,走廊上沒有人,他的聲音很明顯。
聞倦指著儘頭的那個門道:“那裡。”
明憬走過去停在門口,透過玻璃門去看床上被扣住一隻手的沈時意,穿過房裡昏暗的燈光,兩個人的目光相撞。
沈時意在煎熬中往他身後看過去,果然看見了麵無表情的聞倦。
他笑起來,牙齒咬破了舌尖,嘴裡都是血。
覺得解脫又嘲諷。
他在這裡如此煎熬,自己的丈夫卻在門外和另一個omega看他。
所幸這種日子要過去了。
聞倦看著沈時意的笑容心裡伸起一種不安,拉住明憬的衣角:“走吧,外麵冷。”
把明憬送回去後,他又折回了監控室,把門鎖上,通過監控觀看沈時意的一舉一動。
抑製劑對他的效果微乎其微,加上聞倦對他標記了一半,抑製劑效果過去,他逐漸渴望起聞倦來。
這是無意識的,隻是因為他們百分百契合度的原因。聞倦無比明白這個道理,就像幾天前他渴望沈時意一樣。
他不自覺地打開了聲音控製鎖,沈時意微弱的聲音傳來:“阿倦,給我。”
給我……
聞倦閉上眼,強迫自己忽略沈時意難受的表情,把他發/情/期和葉行清出去這件事刻在眼前,一種被背叛的怒火就燒到全身。
“聞少爺,您要不去看看他,畢竟是您的omega,這樣下去會出事的。”醫生在門外道。
聞倦沉默半晌,拉開門走出去,拿著沈時意隔離室的鑰匙去了他房間。
他戴上止咬器,給自己注射了一支抑製劑才進去。
推開沉重的門,裡麵的月季味像是要把他吞噬。
沈時意已經完全不清醒了,即使聞倦貼了阻隔貼他也在濃鬱的月季味裡品出來一絲薄荷味。
“阿倦。”他伸出一根手指,試圖拉住聞倦。
難受起來了他隻能嘗試咬住自己,用疼痛換取一點清醒。
手指上除了他的津液還有血跡。
嘴唇也被他咬破了,可這時候的疼痛比不上發/情/期的痛苦萬分。
他把嘴唇鬆開,手指堪堪勾住聞倦的衣角:“阿倦,求你,幫幫我。”
聞倦盯著他,心裡突然一軟,身側的手指往前一探,又突然在空氣中聞到一股青草味。
“沈時意,你真臟。”聞倦退後一步,沈時意的手指從他衣角上滑下去,張開嘴盯著頭頂的那盞燈。
半晌沈時意道:“你走吧。”
聞倦從病房裡出來,醫生現在門口,原以為要等一會兒才出來的人不過幾分鐘就出來了。
“這、這……”醫生問,“怎麼又出來了?”
聞倦陰鷙地看他一眼,他隻能閉上嘴有錢人的事,他怎麼能隨意討論。
從隔離區出去,徐未聞正推著明憬從病房出來……
“換腺體最晚的時間是三天後,當然越快越好,畢竟多等一會兒明憬的危險越大,你今天儘快把沈時意的標記清洗了吧,明天讓他恢複一天,後天就換腺體。”
徐未聞給聞倦下了最後的通碟。
手術室裡明憬後頸壞死的腺體正在被摘除,沈時意還在隔離室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