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意的確是傻了,被聞倦帶回彆墅後害怕地躲在沙發上,抱住抱枕試圖遮住自己。
聞倦走過去,用指腹去揉他的耳垂:“怕什麼?這是我們家。”
沈時意在房子裡看了一圈,看不出這個彆墅裡能有什麼能證明什麼他和聞倦有聯係的地方。
聞倦叫人把他的結婚證拿來,翻來指著上麵穿著白襯衫在紅色背景牆的兩人合照:“你看,這是我們的結婚證。”
“結婚證……”沈時意不太能明白這個意思,伸手把結婚證拿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
照片上他笑得很明媚,但旁邊的人眼裡明顯透露著不爽,兩個隔得很開。
“有了這個結婚證,就能證明我和你是法律上的夫妻關係,你是我的omega,我是你的alpha。”聞倦挨著沈時意坐下,大膽地伸手摟住他的肩膀,用力把人往自己懷裡圈了圈。
雖然腺體已經取下,但沈時意身上還有沒有排除完的信息素,靠近他就能聞到誘人的月季味。聞咎不可抑製地深呼吸起來,貪婪地嗅空氣中散發的月季味。
沈時意摩挲著結婚證上有鋼印的地方,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聞倦的頭埋在他肩膀上,在他鎖骨上輕咬了一口,癢癢的,他覺得不適。
他縮了縮脖子,揪著聞倦的頭發讓他抬起頭,指著照片上的聞倦問:“那為什麼你不開心?你的眉頭皺成這個樣子!”
聞倦看著他圓潤的指尖落在照片上他的臉上,眉頭模仿著照片上的他皺起,眼睛裡有著放不下的防備和疑惑。
他長久的不說話,沈時意仰頭和他對視。他躲閃了沈時意的目光,把結婚證合上:“因為你當時惹我生氣了,所以我當時不高興。”
沈時意看他一副不願多說且表現得很坦率的樣子,也還是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放平了點。
也許,聞倦說的是真的呢?
午飯是聞倦伺候沈時意吃的,他失憶後變得挑剔起來,這不吃那不吃,魚肉要挑了刺,湯要不能燙。
林叔看著沈時意推開聞倦端著碗的手眉心一跳,害怕聞倦會當場發作。
誰知道他隻是用紙巾把掉在地上的菜撿起來放在一旁,耐心極好地又夾好一塊挑了刺的魚肉味道沈時意嘴邊。
“沒有刺,吃吧!”他耐心哄道。
沈時意一摸鼓起來的肚子,從他腿上翻下來,赤著腳跑到林叔後麵:“吃飽了,不想吃了。”
聞倦嘴緊緊抿成一條線,林叔覺得他這次應該會發作了吧。但他還是沒有,他把筷子夾的東西自己吃了,擦乾淨手把椅子旁的拖鞋捧在手裡,虔誠得像捧著絕世珍寶。
“穿鞋,天涼了。”他蹲在沈時意腳邊,把沈時意的腳捧起來,一隻一隻塞進鞋裡。
沈時意卻望著他頭頂的發旋在發呆,聞倦對他很好,但他總覺得他們倆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
是怎樣的呢?他又說不出來。
午飯後聞倦要去開會,缺席了公司大大小小很多會議,如今是必須要回去上班才行。
沈時意坐在沙發邊看電視,昏昏欲睡,沒有要送他的意思。
林叔跟在聞倦旁邊,把大衣遞給他,對上他清冷的目光,欲言又止。
聞倦把大衣拿過去:“想說什麼?”
門被林叔推開,待兩人都出去後他把門關上:“少爺,如今這是?”
是真的入了冬了,樹葉深黃,風一吹就齊刷刷地往下掉。聞倦被那幾張枯樹葉吸引住了目光,理了理穿好的大衣道:
“林叔,他失憶這樣傻著也好。我有心彌補,你也不要多事。”
林叔是家裡的老人了,聞倦還小的時候他就在聞家做事。做事利索,對人衷心,這是聞倦後來把他從主家那邊要過來的原因。
“啊,我明白。”林叔低下頭。
在公司連轉軸地開了大大小小幾個會議,晚上九點都還得不到解放,聞倦心情煩躁,想著家裡的沈時意,恨不得公司原地解散。
他打了幾個視頻電話過去,林叔拿著平板舉著給沈時意看,沈時意卻隻盯著幕布上打鬥的動畫人物發呆。
每次打過去就是這樣,有時候他叫得多了,沈時意直接推開林叔舉著屏幕的手,眉眼裡有些不爽:“很吵,好煩。”
聞倦正在說話的嘴凝固,把下半句話吞回去,當著下麵眾多員工的麵冷下臉來,掛了電話把手機砸在地上。
“繼續。”他額角青筋爆起,有些忍耐不住脾氣。
彙報工作的員工繼續兢兢戰戰地說話,不敢去看聞倦那張陰沉的臉,剩下的彙報磕磕絆絆地弄完。
員工剛坐下,聞倦推開椅子站起來,椅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散會!”
他推開門第一個走出辦公室,覺得自己真的是昏了頭,放著香香軟軟的omega不陪,跑到公司來開幾個小時的會議,大晚上還不回家。
還被癡傻的omega嫌棄。
一路上他車開得很快,等紅燈的時候還抽了幾支煙,到了門口又遲遲不敢進去。
煙味太重,會把沈時意身上的月季味掩蓋過去,他不想聞不到沈時意的味道。
外麵風大,落葉堆積好幾層,又被風刮走。他站在風裡,像個孤獨的雕塑。
從左邊轉過來一輛車,穩穩當當停在聞倦麵前,徐未聞從車裡下來,穿著和聞倦同色係的一件大衣。
“聞倦。”徐未聞叫了一聲,把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