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聞倦給他約了腺體科的醫生來家裡做信息素排除,之前都是去醫院做的,但現在他怕沈時意跑,約了醫生來家裡。
之前的醫生出差了,醫院那邊派了一個新的醫生來。
沈時意本來坐在沙發上發呆,這個月家裡也沒什麼人跟他說話,看見新麵孔還興奮了幾秒,拉著醫生說了兩句話。
聞倦躲得遠遠的,沈時意看見他就吐,還害怕地抱住後頸躲起來,有時候抱頭亂竄,傷了自己。
前麵進行得都還不錯,看見醫生拿出一個針管後,沈時意警惕起來,把醫生一把推到在沙發上,飛快地跑上樓,把自己關起來。
醫生跟上去,門沒鎖,但沈時意躲在衣櫃裡,他也不敢貿然去打開櫃子,怕沈時意撞到頭。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醫生還是沒能把他勸出來,隻能出去找聞倦。
沈時意聽見醫生的腳步聲離去,微微推開一條縫,感覺後頸腺體沒了的地方隱隱作痛。
他害怕針頭,看見便會想起聞倦強行給他打麻藥的樣子。
衣櫃裡漏了點光,開了一條小縫,他看見聞倦走了進來,站在衣櫃外叫他:“時意,出來好不好,不做信息素排除對你身體不好。”
開了一條縫的衣櫃又被關上,裡麵傳來沈時意難受的喘息聲。
聞倦捏緊拳頭:“你出來,做了排除我就答應你一件事,什麼都答應,怎麼樣?”
門終於又開了一條縫,沈時意問:“真的?”
聞倦點頭:“嗯,真的。”
“離婚,讓我走。”沈時意道。
聞倦瞳孔地震,他知道沈時意會說這個,但是沒想到他說得這麼輕鬆,這麼輕描淡寫。
他模棱兩可地回答:“也許……你先出來。”
沈時意終於開門出去,沒有第一時間下樓找醫生,而是找出來一個行李箱,當著聞倦的麵開始清點房間裡的東西。
“這個要帶走。”
“這個不要,臟的。”
“這個也不要,丟了。”
……
他裝進行李箱的東西不多,聞倦看著他一件一件放進去,又把不要的東西冰冷地丟在一旁。
最後看他從櫃子最裡麵翻出來一個上鎖的鐵盒子,他自己好像都忘記了裡麵是什麼,打開看了又嫌棄地合上:“這個也不要,好臟。”
隨後扔在地上那一堆不要的東西裡。
聞倦難受地轉過身,他看得一清二楚,盒子裡全是他送給沈時意的東西,以前不是都喜歡得不得了嗎?怎麼現在跟他有關的一切都成了不要的臟東西。
一切都收拾完,沈時意拖著不重的箱子下了樓,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醫生,我可以了。”
做信息素排除是很難受的事,以往沈時意會疼得在病床上打滾,這次他卻一聲不吭,做完後臉色慘白,頂著滿頭大汗對一旁的聞倦道:
“走吧。”
是這麼久來,用最輕鬆的語氣對聞倦說的唯一兩個字。
聞倦有些心動,問:“去哪裡?這麼晚了,外麵冷……”
“離婚啊。”沈時意說。
聞倦看著他,黝黑的瞳孔深不見底,把沈時意的模樣完完整整刻在裡麵。
他一言不發地站了很久,看沈時意看得認真。
過了很久,沈時意看見他搖頭,聽見他抱歉地說:“對不起,時意,我是騙你的,我沒有辦法跟你離婚,我離不開你。”
沈時意站起來,他又說:“你救救我吧,沈時意,彆跟我離婚。”
沈時意鞋都不穿,朝著門口跑去,怎麼能騙人呢,說得那麼好的,他都照做了,怎麼聞倦還可以反悔。
“外麵依舊有人守著,你走不了的。”聞倦把他的拖鞋拿過來,蹲下給他穿鞋,捧著他的腳抬起來,被他一腳踢在臉上。
沈時意打開門,外麵的保鏢不減反增,還是禮貌地讓他回去。
他踩著一隻拖鞋跑到醫生旁邊,抓著他的手臂求他:“醫生,你帶我離開好不好,我給你錢,我有錢。”
說著要取下脖子上掛著的那個項鏈,聞倦終於帶了點怒氣叫他,把他扯過來抱在懷裡:“沈時意,彆鬨了,你需要休息。”
說著把他的手從項鏈上扯下來,把尾端掛著的戒指塞進了他衣領裡。
聞倦抱著沈時意上了樓,醫生不敢多看,內心卻有些尷尬。
以前都說聞家少爺看不上自己的omega,如今看來去好像不是這樣,跟在後麵搖尾不想放手的看著像是聞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