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這人當真是你的師父?……(1 / 2)

懷璧 燭策 3507 字 10個月前

多出來這一人的聲音,令場麵頓時陷入驚駭。

這人何時現身在此,眾人之中,除神情不變的傅征之外,堪說無人察覺。

湛安王府雖然沒有夠得上絕世高手頭銜的武人,但四麵防守嚴密,且在夾攻之下,能令當年的飲劍山莊甘敗下風,在江湖人口中,總有幾分難以窺破的神秘,教人心生畏懼。

縱使是自負本領的這一眾人,若非有傅征所領,他們斷不敢孤身一人貿貿然闖至此地,可是乍來的這一人,走入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從容,仿佛身臨的不是危境,而是自家最常造訪的玩賞之地,渾身上下都具著十足的悠閒。

“宸睿叔,許久不見,你莫不是忘了還有我這個侄子?”

聽其人口吻,陳經漸漸尋出了印象,他與此人曾經有過一麵之緣,儘管隻是匆匆一瞥,他卻對這人略看傅征時的輕蔑記憶猶新。如今看來,不止是對傅征,對著近在眼前咫尺的李宸睿,這人的姿態亦是目無下塵。

自從踏入湛安王府之中,傅征縱是屢次發笑,也未見有一絲怯懦,但時及眼下,脊背都繃得十分筆挺,一見此人步入,此時頗出陳經所料,不僅不見警惕,從神色到姿態,無一不顯得鬆弛,仿佛瞬時忘記了此行前來的目的。

見得此狀,來人身份如何,愈是令陳經好奇難禁,正想與身邊人交流眼神的時候,這人施施然啟開唇縫,發出一聲極刺耳的冷嗤。

“你許是好奇,我為何會身至此地。實不相瞞,我出來打探消息,本就是父皇的意思,你家這些年來借著朝廷的名義絞掠江湖,這些暗地裡的行當,你莫不是以為,瞞得一時,就能瞞得過父皇一世?”

李宸睿本來因為一再受驚,早是一副惶恐模樣,時而肩背抖顫,見得這人現身,他卻持住了鎮定,回以一聲冷笑,“七皇子,你借病不出,原來這多年來,從未改掉一身頑劣習性,胡亂攀咬的毛病,更有甚於從前。聖上如何想法,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這裡顛倒黑白,枉顧事實,教這裡的明眼人看天家的笑話?”

聽得一聲“七皇子”,眾人交頭接耳的焦點便轉了向,紛紛置於猝然現身的這名來客之上,傅征儼然耐不下嘈雜,不悅地一挑眉,即刻揚高聲量:“這位是嚴公子,他告訴傅某是何身份,如今他就是何身份,誰敢妄加揣測——”

說著,傅征竟自袖間引出一把短匕,“便有如此杯!”

甫將短匕一催,未見挨及杯盞,竟驟自傅征手中裂為兩瓣,自兩麵墜在地上,震碎成數枚殘片。

傅征以何種手段將短匕帶過適才搜身的場合,眾人已無探究的機會,隻見嚴江大步循出堂外,猛一旋身,便即騰上了屋簷。眼見兩人相談不諧,一方已橫了心要離場,傅征不得已縱上簷頭,緊隨於嚴江身後。

“嚴公子,傅某鮮少求人,今次之事,無你出麵,勢必不能成行,你就算與那廝過去不和,如何及得上傅某的殺父滅門之仇?我能忍得,你如何不能忍得?”

嚴江側過臉,笑意不失,眼角卻浸透了寒意,“姓傅的,你大可不必追來,就算不與那廝相商,到了等朝那日,我也必不會臨陣倒戈。”

本來見得嚴江到場,傅征原以為諸事將定,再不消花費太多心思,即能了結眼前所臨之局,未想嚴江竟然心思難猜,一言不合便動了怒,眼見要一去不返,他縱是胸中具足了把握,此刻也不得不轉變想法。

一待嚴江撒開步子,傅征追趕起來,倒也覺出了幾分吃力。但畢竟嚴江積累遠有不及,因而儘管乘著氣性,舍足了力氣,仍未撐上半刻,就已被傅征追及。

“嚴公子,”傅征絲毫不見氣喘,“你此番做法,可是執意要予傅某難堪?”

嚴江本來麵有赧然,但一對上傅征的視線,卻偏不服輸似的,目光徑直,不作一絲躲閃,“是又如何,我樂得這般,挫挫某人的銳氣,以免某人稍得一二順遂,便弄不清天高地厚。”

此種指摘,分明不符傅征一貫的行事,傅征卻似深為認同,點著頭隨聲附和:“傅某的見識,的確遠不及嚴公子,你既對李宸睿那般了解,屆時你二人一並上了朝,陳說利害,勢必會令陛下篤信不疑,達成傅某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