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惹我者死(1 / 2)

顏染辭胡亂吹了吹茶麵,仰頭一口給悶了。

他把茶杯放到楠木桌上,鼻子稍微動了動。這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檀香,清冷幽靜,伴隨著略微的冰雪之氣,讓人聞著一下子冷到了骨子裡。

蘇沉遷見他喝完,放下手中的書卷,又給他倒了一杯。

顏染辭百無聊賴的趴在書案上,手指不時的晃動著案上的花瓶。

蘇沉遷似是輕歎一聲,他翻了頁書本,冷淡道:“你且去吧。”

顏染辭簡直想流淚,他蹭的起身行禮:“多謝師尊,弟子告退。”

沒走出幾步,蘇沉遷漫不經心的說:“藏書閣的書本似乎落灰了,你去擦擦。”

顏染辭臉上的笑容險些沒掛住,落你奶奶個腿啊落,藏書閣裡的書都有結界護著,彆說灰了,褶皺都沒有。

他心裡恨不得上去咬蘇沉遷,但臉上仍然笑的甜膩乖巧:“是,師尊。”

蘇沉遷舉著書卷,略微看了他半眼:“不要落下一本,若我發現那一本少擦,你就接著吊在樹上。”

顏染辭低頭磨牙:“是!師尊!”

蘇沉遷懶散的靠在紅檀椅上,似笑非笑的盯著顏染辭的背影。

藏書閣不似平常的房間,它是壹個大圓,高達數米,越往上,書籍就越珍貴。

平日這裡不會有人打掃,因為閱書之人少之又少。一則通行令難以要到,二則書籍晦澀,常人無法讀懂。

顏染辭頭疼,他壓根就不會法術,禦劍或飛行就更不用說了。那請問他該如何單手爬到三尺還高的樓頂。

他隨手持起一本書,胳膊放在書架上,看著書皮道:“法造奇門。”

顏染辭翻了兩頁:“看的懂卻使不出,真不知道是誰在玩我。”

外麵的結界震了震,沉重的閣門開了條縫,一束陽光照了進來。

顏染辭抬手用書擋著。

青衣素袍,烏黑長發盤起,眼窩深邃,身姿挺拔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

有物混成的派服是青衣,腰間統一掛著玉佩,上麵刻著自己的名字。

來人看見顏染辭稍稍一愣,問道:“你為何在這裡?”

顏染辭笑的肆意,他把書本朝後扔去,毫無形象的坐在書架上說:“原來是師兄啊,我在這裡自然是挨罰,難不成像師兄一樣是來修習法術的嗎?”

商淮之看他一眼眉頭就皺的更深一分,他嗬道:“你趕緊下來,這裡的每本書都是珍品。你倒好,還坐在上麵。”

顏染辭坐的更起勁了,甚至還故意拿起一本書裝作手滑的樣子往地下丟去:“真是抱歉,師弟我不僅有耳疾還患有肌無力。”

商淮之攥緊拳頭,他大步走過去對著顏安辭伸出手,一股青色之氣瞬間把顏染辭舉到空中。

他胳膊一甩,顏染辭整個身體從左邊被甩到了右邊,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操,真是如往常一般,下手毫不留情,”顏染辭吐了口氣,他爬起來說,“你他媽又施法,能不能有點骨氣,咱們用武力值說話。”

商淮之幾乎都不想看他,衣服領口大開,好好的派服硬生生讓他穿出混混的意味。不羈妖魅,尤其是那雙狐狸眼,不詳妖冶。

“我從不會在無用的人身上浪費無用的時間,”商淮之手一抬,地上的書本快速飛到他手裡,“你還是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吧。”

顏染辭一向帶笑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自從他來到有物混成,每日早睡晚起的讀書習武,甚至晚上通宵練習法術。但無法,他就是學不會,甚至連最低級的法術都無法觸及,但他從不氣餒,照舊認真記下學堂筆記,時刻珍惜時間去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口訣手印。

三年前,他在考試中又一次成為全派的笑柄,他連單純的讓花盛開都做不到。所有人都在笑話他,說他這麼努力卻毫無成就,彆人輕輕鬆鬆的就可以學會上乘術法,而他朝九晚五勤學苦讀卻連低級術法都學不會。

弟子們都在背後罵他廢物蠢才,說他整日裡裝模作樣的努力,到頭來還不是淪為笑柄。

你說,努力又拚儘全力卻達不到目標被人笑話好?還是墮落享樂達不到目標被人笑話好?顏染辭對比了一下,後者好受些。

他不甚在意的又揚起笑容:“哎呀,師兄所言極是。師弟就是個無用之人,自然不能在我這個廢物身上浪費時間,你看書,我擦書去了。”

商淮之看都沒有看他,隻是認真的念著咒語。

顏染辭轉著布條哼著小曲擦著書籍,好不快活。

閣門又一次打開了。

走進來三位弟子。

“商師兄,您也在這閱讀,真是太巧了。”臉略長的弟子打招呼。

商淮之連頭都沒抬。

長臉也不在意,他把目光轉向一旁擦書的顏染辭。

“真沒想到,你這等廢物也能進藏書閣,”他抱肩道,“也對,反正是來擦書的,也就隻能當個雜役了。”

其餘兩人哄笑。

商淮之略微一頓。

胖臉悄聲說道:“他可是乃真仙尊的弟子,萬一……”

長臉不屑:“怕什麼,你沒看乃真仙尊也不喜他。”

顏染辭的耐心已然到了極限,他從小就秉承一個理念,惹我者死,強則先忍,實力足時,滅他全家。

可惜,這位長臉仍舊作死,他抬手把顏染辭舉到高空,然後收回法術,讓他摔在地上。

他不覺疼痛,目光泛著戾氣。

一來一回數不清多少次了,顏染辭狠狠砸在地上,又起來,又砸地。

而他也不惱,即沒有口出惡言,又沒有失去理智,隻是單純的盯著三人,猶如深淵惡鬼一般。

他們不免有些心驚。

胖臉又說道:“派中規矩,不得濫用術法,尤其不得欺辱同門,同宗師兄除外。咱又不是他的師兄,他要是去告狀了怎麼辦?”

長臉收回手:“就他這劣跡斑斑的模樣,誰會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