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亞楠不隻戴著草帽,臉捂得也嚴實,她用圍巾蒙住半張臉,隻露出兩隻眼睛,笑著告訴陳凝:“一會兒他們把麥子打好了裝袋過秤,過秤的時候咱們倆就負責記錄。我們分開記,記完了對一下,免得記錯了。”
陳凝記得在原文裡,祝亞楠是位大女主,是未來的商界大佬,桃花運與事業運同樣旺盛。幾年以後她就會走出這個村子,闖出一番事業。當初看文時,她對祝亞楠的印象就不錯,現在同樣如此。因此她跟祝亞楠說話的時候,表情很柔和,微微笑著,眼睛彎彎的,看上去像汪了一彎水。
祝亞楠冷不丁看了一眼,笑著掐了下陳凝胳膊,小聲道:“陳凝,你可彆這麼對我笑,我要是男的我都會害羞。”
打麥場上塵土飛揚,陳凝截著口罩,笑著說:“有那麼誇張嗎?”
祝亞楠不再跟她開玩笑,道:“好了,開始乾活了,麥子運過來了。”
這時有幾個男人推著一車麥子走了過來,老槐樹底下有個立式大秤,大秤的秤盤上放著一排木板,男人們穿著背心或短褂,把一袋袋裝好的麥子放到木板上摞好。負責稱重的一位大隊長則開始往秤上掛稱砣。稱完重後他那邊一報數,陳凝和祝亞楠便分彆記下來。
這個活確實很輕鬆,隻需要站在樹下做記錄。稱重的間隙,陳凝打量著打麥場上的人,發現村裡不少男人都在這兒乾活,有人把麥子運到打麥機旁邊,有人專門打麥子,有人把打出來的麥子揚得高高的、將灰塵揚出去再篩一篩。
處理乾淨的麥子也有專人裝好袋,運到打麥場南邊,她們這兒的老槐樹下,進行稱重。
周圍塵土飛揚,灰塵中到處都是人影。陳凝他們這邊的灰要少一些,可她在樹下站得時間長了,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和脖子上也都落了灰,後背的衣服潮了,身上也都是汗,癢癢的,哪都不舒服。
她們這還算是好的,打麥場上乾活的那些人直接被太陽曬著,很多人露在衣服外的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那些人都沒人說什麼,陳凝就算再難受,也不會表現出來。
忙到日上中天,負責稱重的那位隊長告訴陳凝和祝亞楠:“先歇會,那邊有水,你們過去洗洗。洗完了彆急著走,有冰棍吃。”
祝亞楠開心地說:“還有這種好事兒,居然有冰棍吃,誰買的啊?”那位隊長笑著看了陳凝一眼,什麼都沒說。
陳凝有些疑惑,心想這人看她乾什麼,又不是她買的。以前她經濟條件雖然不錯,買得起房買得起車,可現在的她窮得叮鐺響。兜裡的鋼蹦買幾根冰棍還可以,怎麼可能有本事請這麼多人吃?
忽略了那隊長奇怪的眼神,陳凝看到有不少人去那邊的水桶裡舀水,洗臉洗手。撿著個空當,她也走過去,拿著水瓢從大桶裡舀了清水,把水倒到盆裡,洗了洗臉、手和脖子。
洗完後,她眯著眼睛直起腰,因為臉上還殘留著水珠,她一時有些看不清周圍的情況。這時身邊有人遞了個毛巾過來,陳凝還以為是祝亞楠,因為祝亞楠說過她帶毛巾了。她順手接過來,匆匆擦了擦臉和脖子,把毛巾遞回去,回頭說:“謝謝。”
這兩個字剛說出口,陳凝就怔住了。隻見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笑著接過毛巾,穿著筆挺的白襯衫,襯衫兜上夾著一枝鋼筆,還和氣地問她:“天太熱了,你累不累?”
陳凝:…伍建設…這個人怎麼在這兒?他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