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繹差點沒跳起來。
“他是不是有病?”
宋沉洲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這有何奇怪,對於一個明麵上根本沒有成為儲君可能的皇子來說,一個女子以命相救,多半是暗藏情愫,能給到正妃之位,已是天大恩賜。”
閻寫意整個人如遭雷擊,頓在原地。
這三皇子的思維,也太跳脫了些。
她抬手撫了撫額,看著一旁正準備大罵的遊繹道:“無妨,皇上不可能同意的。”
宣平帝知曉自己真實身份,便不可能同意此事。
遊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確實,隻是知道這個事還是感覺像是嗓子裡吞了隻蒼蠅,難受得很。”
他疾步到一邊的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壓下心中火氣。
宋沉洲看著閻寫意沉靜的麵龐,忽然說了一句:“仙君倒是能忍,可知現下這盛京城中謠言四起,人人都在傳國師府表小姐愛慕三皇子已久,更是在刺客刺殺之時以命相救。”
“仙君這一手刀下救人,著實高調。”
他語氣聽著沒有什麼情緒,但閻寫意愣是聽出了幾分陰陽怪氣的味道。
她蹙眉沉思,不知宋沉洲在陰陽怪氣些什麼。
但有一句話他倒是說對了,太高調了。
這般下去,對她後續調查百害無一利。
思及此,她抬首看向宋沉洲:“那不知可否勞駕國師幫忙,將此謠言給壓下去?”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笑了笑:“確實給我帶來了困擾。”
宋沉洲眼神看向她坦然的眼底,微抿雙唇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對了,”閻寫意視線往遊繹和宋沉洲身後看去,“可有看到盧芷?”
“盧芷?”遊繹重複了一句,仔細想了想,“好似夏涼宴之後便沒再看到她了。”
閻寫意心下咯噔,又將目光投向了宋沉洲:“國師呢?國師可有看到?”
宋沉洲搖了搖頭,閻寫意暗道不好。
當時擔心盧芷真的殺了皇子引來天子怒火怕是會下場不好,她衝動決策救下三皇子,方才她才突然想起來,對於那個組織來說,若是盧芷沒有完成殺了三皇子的任務,那便是任務失敗,任務失敗,盧芷性命不保。
她閉上雙眼感知尋蹤訣,隻是大抵是因為身受重傷的緣故,意識感知有些費力。
她眉頭緊皺,額角沁出了幾滴汗,才終於隱約感知到了尋蹤訣的蹤跡,那蹤跡目前還在移動,位置大抵……還在風清山!
她猛地睜開雙眼:尋蹤訣在移動,說明盧芷還活著。
活著,便還有希望。
她轉頭問二人:“我現在在哪裡?”
遊繹從小桌旁走過來,斜斜倚在床架上:“風清山,夏涼宴還在繼續,我們現在是在彆院廂房之中。給你止血上藥包紮之後,皇上便命人收拾了一間最好的廂房出來給你養傷。”
“何時返京?”
“三日後,夏涼宴焰期三天。”宋沉洲沒有情緒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我現在有要緊事要尋盧芷,她應當還在風清山。”閻寫意掀了被子便想起身下床,再次被遊繹按了回去:“你傷才剛處理好,彆折騰了,我和國師幫你找,隨時給你傳消息,你隻管安心在此處休息便是。”
閻寫意無奈,隻好老實在床頭靠著:“尋仔細些,動靜小些,她一定還在風清山。”
她朝遊繹眨了眨眼,遊繹不動聲色朝她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推著宋沉洲往外走:“走吧國師,咱們尋人去。”
看著二人消失在門外,閻寫意才靜下心來。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先是盧徹魂魄一事,雖然成功將盧徹的魂魄搶了回來,讓他成功到了落陽鎮,但是那個漩渦背後之人是誰,又是誰在主導奪魂一事現在尚無線索。
再便是妄念堂金葉契之事,妄念堂背後之人到底是誰,與凡人簽金葉契要他們的魂魄又意欲何為,目前也尚無頭緒。
而最為關鍵的一點,這二者目的皆為魂魄,那麼他們之間可有聯係?
若是真的有聯係,又是誰有這麼深厚的實力還能不被神/仙/冥三界察覺?
事情的走向越來越撲朔迷離,閻寫意有些苦惱,忽然收到了顏芷塵的傳音。
她與顏芷塵自上一次了解盧、王兩家之後便沒有聯係過,當時她還拜托顏芷塵幫忙探一探妄念堂之事,現下突然來了聯係,莫非妄念堂之事有了線索?
她馬上回音:“阿塵,怎麼了?”
顏芷塵的聲音響了起來:“阿意,上回你托我看看妄念堂,這些時日白羽一直帶人盯著,大體是沒有什麼異樣的,隻是有一奇怪之事,三皇子去妄念堂去得有些頻繁,而且,”她頓了頓,“他每次去都是走的偏門,從不走正門。”
閻寫意手指一緊:“三皇子?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