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去之前,閻寫意就與宋沉洲說好,一直坐在那個桌旁的椅子上,無意外不起身不離開,出了意外就摔杯為號,結果現在看到的情況就是本該坐著人的地方空空蕩蕩,也沒有聽到任何警示意外的摔杯聲,所有被子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上,一隻都沒有少。
隻有地上那攤鮮紅刺眼的血液昭示著方才可能發生的事情。
閻寫意呼吸一窒,轉頭看向遊繹,遊繹眼眸之中的驚訝和慌張不比她少。
二人在原地靜默一瞬,而後決定先到附近尋找一下。
要帶走一個大活人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甚至也沒有讓就在屋外時刻盯著屋內的他們二人發現,或許還沒走遠。
因為是隱身的原因,二人儘可使出渾身解數以最快的速度在城中找尋。
為了方便,二人約定分頭各自找尋,若是有消息便隔空傳音。
夜晚的風有些涼,但都比不上閻寫意此刻心裡的涼。
人是她鼓動上去的,若是出了事,她無法原諒自己。
從最開始見麵一直到現在,像宋沉洲這般聰明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出自己對他的懷疑,但他還是在儘力幫助她,甚至救過她,閻寫意現下想起的每一個過去與宋沉洲交流的場景,都在一點又一點地增加她心裡的懊悔和愧疚。
如果要問她此刻最想實現的願望,她希望宋沉洲平安無事。
這幾日子在鶴川縣城四處跑的時候,閻寫意還覺得鶴川縣城比之盛京,確實小很多,甚至她在冥府時最小的城鎮,也比鶴川要大。
但此刻,她卻隻覺得,鶴川縣城怎麼如此之大,大到她已經淩空而行了這麼久,卻還是沒有看到宋沉洲的身影。
她越急,就越慌。
慌張尋找間,遊繹的隔空傳音浮現耳畔,他似是察覺到現下閻寫意的心情不是太明朗,隔空傳音過來的話也帶了些安慰的味道。
“阿意,不要慌,宋沉洲是個聰明人,在我們找到他之前,他定能保全好自己,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他一定能等到我們,我們也一定能在出事前找到宋沉洲的。”
風吹在身上,本是炎熱夏日,閻寫意卻覺得冷,冷到了心底。
這般找尋了許久,依然沒有見著宋沉洲,閻寫意問遊繹,他那邊也暫時沒有什麼消息,二人最後又回到了縣衙,回到了縣令的寢屋。
“現在該當如何?我們這般盲找也根本不是辦法,時間拖得越久,對宋沉洲就越不利。”閻寫意此刻有些焦躁,在屋中徘徊,步履不停。
遊繹歎了口氣,按住她的肩膀:“阿意,你現在需要冷靜,我們需要好好想一想,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麼微小但並不尋常的事情,還要將這寢屋再好好看一遍,或許宋沉洲留下了些隱蔽的信息也不一定。”
“一定一定要冷靜。”
遊繹直視著閻寫意的眸子,語調之中帶了幾分認真。
閻寫意深呼吸了一口氣,知道現在慌張焦躁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點了點頭:“好。”
她在屋中四下找尋,希望能找到一些可能是宋沉洲留下的信息。
那攤鮮紅刺目的血就那樣散在地麵,看一次便叫人心慌一次。
閻寫意本想繞開那攤血,到其他地方看看,但是卻在那攤血的邊緣發現了一些詭異的不規則邊緣。
她蹲下身,仔細瞧著那一攤紅色的液體,邊緣整體都很光滑,但是卻偏偏在一邊,多了一些曲折的邊線,那些邊線,都指著一個方向。
閻寫意猜到了什麼,她心跳如擂鼓,緩緩從原地直起身子,而後往那些邊線指著的方向看去,那裡沒有門,沒有窗,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小小的木櫥。
她抿了抿唇,堅信那些方向出奇一致的邊線不會是巧合。
遊繹察覺到了她這裡的異樣,走過來問她怎麼了,閻寫意指著地上那攤血的那些像是巧合一般的邊線問他:“你覺得這些邊線奇怪嗎?”
遊繹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地將那攤血的邊緣研究了一遍,而後起身,眼睛裡帶了些希冀的光:“看著不像是巧合,不然怎麼可能就那一小塊地方有這個,而且方向還這麼一致。”
二人一同走到那個小木櫥邊上,仔細觀察了一番,閻寫意提出了一個可能:“會不會不一定指的是往這個方向走的,而是這個木櫥裡可能有什麼機關?或許這個機關可以打開某些密道,他們可能是從密道裡離開的。”
她越說越覺得有可能,不然實在無法解釋兩個大活人怎麼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