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繹顯然對她這個說法是認同的,他手碰上那個木櫥:“那便來找找看,興許真的是有機關隱藏在這個木櫥之中。”
二人於是對木櫥又進行了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仔細排查,最後在木櫥底部發現了一個小凸起,觸到那個凸起的時候,閻寫意心下一驚,內心像是有一隻兔子,馬上要從心口蹦了出來:
“我找到了,機關。”
遊繹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些,拉住她的手,而後向她示意,打開機關。
閻寫意緩緩往遊繹的方向也靠了過去,而後用力一按那個凸起。
有輕微的哢噠聲響起,隨後便是一道沉重的機關移動聲,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點驚喜和一點嚴肅。
驚喜的是他們的方向沒有錯,嚴肅的是,這個機關密道背後是什麼他們尚未可知。
隨著沉悶的機關移動聲響起,寢屋床架邊放滿了書卷的書架緩緩移動,露出了隱藏在背後的一條暗道,自燈火通明的寢屋之中往暗道裡看,隻覺得裡麵一片漆黑,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魔鬼,在等著人走進去。
遊繹率先走過去,他轉頭讓閻寫意緊緊跟著他,隨著兩人走進密道,移開的書架自動合上,恢複了原狀,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密道之中伸手不見五指,閻寫意攀著遊繹的肩膀來確保二人不會走散。
因為不知前方可能是什麼,也不知會不會有敵人在密道之中,二人齊齊屏住了呼吸,沒有發出聲響,就連說話,也還是用的隔空傳音。
約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才有一點燭光隱隱從前方傳來,隨著燭光一起傳來的,還有隱隱約約的說話人聲。
閻寫意和遊繹停下了腳步,二人確認了一下隱身還可持續的時間,而後才緩緩往燭光之中走去。
燭光映照下,他們看清了前方的區域,是一個小房間,小房間內站著幾個戴著麵具的人,而在他們對麵的,便是閻寫意和遊繹找了一晚上的宋沉洲。
宋沉洲麵上的易容早已消失不見,此刻的他就是他本來的容貌,眉目清雋,鼻梁高挺,薄唇帶著些蒼白,靠坐在牆角的座椅之上,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斑駁血跡,包括嘴角都帶著些血跡,整個人看上去無力且虛弱。
閻寫意差點就想衝出去,被遊繹拉住了。
“你到底是誰?又是為什麼要假扮鶴川縣令?”
“鶴川縣令去哪裡了?”
是戴著麵具的人在問宋沉洲,他們手上還拿著鞭子,鞭子上帶著血跡,不難看出,這大概便是宋沉洲身上傷痕血跡的來源。
宋沉洲沒有回答他們,隻是靠坐在原地,眼神輕飄飄地看著麵前這幾人,而後輕笑一聲道:“何必戴著麵具,卸下麵具大家開誠布公談一談不好嗎?”
其中一個麵具男子輕哼一聲:“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處境,竟還敢和我們談條件?”
宋沉洲微微偏頭,一副沉思的模樣:“可是我這也不算條件吧,這僅僅隻是一個友好的條件交換前提罷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還需要鶴川縣令為你們辦事,但是如今失蹤的鶴川縣令到底在哪裡,隻有我知道。”
麵具男子沒有再說話,宋沉洲的話無疑戳中了他們的痛點,隻是一個麵具,對他們來說倒也無傷大雅,隻是就這般被一個對他們來說是囚犯的人拿捏的感覺實在太過糟糕。
他再一次看向宋沉洲:“你想看我們摘麵具也不是不可以,隻是為了防止你出爾反爾,你得先把這個吃下去,待我們找到了鶴川縣令,自是會將解藥給你,不知你可敢?”
宋沉洲嘴角微勾:“為何不敢?”他伸出手,接過麵具男子手中的藥丸,毫不猶豫仰頭吃了下去。
麵具男子手一抬,他們幾人便將麵具摘了下去。
“現在,你可以說,鶴川縣令在哪裡了。”為首的男子臉上自左上方到右下方橫亙著一道長長的刀疤,帶了幾分可怖的意味。
宋沉洲微微挑眉,而後坦然道:“我不知道。”
“你敢耍我們?”為首的那男子聞言,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宋沉洲耍了,表情登時變了,整個人帶著一股叫人害怕的凶狠勁。
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鞭子,朝宋沉洲揮了下去,鞭子打到肉上時那股清脆的“啪”聲,也像是有形一般沉沉打在了閻寫意和遊繹的心頭,二人對視一眼,齊齊退出了隱身狀態,而後朝那幾個麵具男子攻擊了過去。
待他們將那幾個男子放倒,而後朝宋沉洲過去時,他已經將昏未昏,像是用儘最後一絲氣力半睜著眼看著他們,嘴角拉扯出了一抹極為放鬆的笑容:
“你們來了,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