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寫意立於一旁,猜測這兩人應當就是上次遊繹偷聽的兩個人,也就是說,他們既知曉鶴川瘟疫之事,又知曉金葉契之事,加上赤炎身份的問題,這兩人,必定與折天閣也有著不淺的關係。
兩個人,一方麵關聯著折天閣,另一方麵又聯係著妄念堂,還關聯著失魂,加上方才那男子的通神氣度和“少主”稱呼,一個有些離譜的猜測從閻寫意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這少主,不會也不是凡人吧?
她輕笑著無奈搖了搖頭,心道自己約莫是被宋沉洲不是凡人的消息影響了,看到一些線索就要猜測是不是凡人,未免太過敏感了些。
正搖頭打算再探聽一番時,就聽到赤炎突然一臉緊張湊近男子,與他耳語了些什麼。
事發突然,閻寫意沒來得及湊近去聽他們說了什麼,就見那被稱為少主的男子突然抬頭,眸色嚴肅地在房間內逡巡了一番,而後在閻寫意的方向定格。
那種感覺又上來了,那種明明自己是在隱身,卻感覺被人看到了的感覺,就像是當初隱身探盧府時碰到宋沉洲的場景,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閻寫意忽然一愣。
如果宋沉洲不是凡人的話,那麼他當初有沒有可能,真的看到了自己?
但眼下的場景顯然無法讓她思考更多,因為,那個男子,起身,
朝她走了過來!
閻寫意在原地愣怔了半刻,看著那個男子帶著周身濃重的壓迫感逐漸靠近,五步,三步,半步……
她終於反應過來,閃身離開了原地。
那個男子走到她方才站著的地方後,停了下來,往原來她站的方向看了半晌,而後沉聲發話:“赤炎,去看一下密室中的東西,出來時給密室加個鎖。”
閻寫意微抿雙唇,心臟不受控製地在怦怦跳,仿佛即將從胸口跳出來。
密室,想必就是上次發現金葉契的地方。
她沒有猶豫,跟著赤炎就去了密室,因此也沒有看到,那個少主微微偏頭看向她方才躲去站的地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密室內的布置與她上次和遊繹過來時一樣,那些瓶子的數量閻寫意著重數了一下,還是二十六個,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最近他們暫時沒有動作。
跟著赤炎再次回到方才的房間時,少主已經恢複了最初的模樣,麵色溫和,緩慢品茶。
感覺到赤炎回來了,他隻淡淡掀了眼皮看了一眼,便沒有再說話。
房內氣氛瞬時沉寂了下去,閻寫意看著他們好似也沒有什麼要談的,正想乾脆貼個移行符將赤炎袖中收起的“東西”順過來帶回去好好研究一番時,就聽少主淡淡開口。
“赤炎,將那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她畫符的手登時停在半空,一種仿佛被人看破了心思的怪異之感漫了上來,她有些不確定地看向那個男子,甚至走到了他的麵前,他依舊不動如山,赤炎也麵色如常。
所以,自己的隱身,應當是沒有被看破的才對。
那麼,想要看看那個東西,應當也隻是巧合,而不是知曉了自己的動作。
她輕歎了口氣,既然東西都拿到了明麵上,她也不好順手牽羊,隻得放棄了畫了一半的符,看著那一瓶東西被擺在了桌麵上。
“赤炎,你說此次這個藥,可有用?”少主突然的問話,讓赤炎愣了一下。
他試探地回答:“或許此次真的有用?照蘇醫士所說,他們此次試驗的範圍比較廣,應當會比上次的更有效一些。”
少主點了點頭:“希望最好是,不然主子的怒火,我可承受不來。”
這話赤炎不敢接,隻低頭站在原地沉默。
少主的視線飄忽,輕飄飄從閻寫意的方向掠過,好似隻是無意往她的方向掠了一眼,卻叫她渾身都不舒服。
看他們的樣子,一時半刻也不會將東西收起來的模樣,恐怕今日隻能空手而歸了。閻寫意長歎了一口氣,一算時間,也差不多到隱身時限了,便乾脆選擇了離開。
她方一離開房內,少主的麵色便肉眼可見地嚴肅了起來。
他拿起那瓶解藥,遞給赤炎:“現在立刻,將這個東西送去鶴川,這瓶藥,必須時時刻刻都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不得有誤,速去!”